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可能还活着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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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可能还活着

  细雨不停止,落在我和乔苍的发丝,脸孔与肩膀,我拥抱着他,抬起头看天空,分不开的云层里黯淡无光,整个世界都是潮湿的,虚无的,寂静的。

  我半张脸笼罩在流光溢彩的霓虹中,斑驳如一张沙漏的网,我的矛盾,挣扎,柔情,动容,怨恨,所有可以是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对欲望和情爱的逃避,都在我这张沉默的脸上。

  记不清多久没有对男人说过爱这个字。

  他们不配,他们只配假惺惺,只配掠夺和扫荡,只配欺骗与虚伪,这个圈子里生活的姐妹儿,对爱犹如触雷避之不及。

  所有掉进去的,沦陷在漩涡里的,再也没有爬上来。

  我一条完好的命,在**深的世界里四分五裂,在他死后的荒芜里苟延残喘,我为他歇斯底里,崩溃绝望,爱真的很苦,苦到我曾想如果我对**深就像对之前任何一任靠山,没有感情,没有真心,只是贪图,我可以潇洒走出,心无波澜,挥手和我三年的时光告别,一滴泪不流,可惜我不能。

  复仇的念头仍旧驻扎在我的脑海里,但不妨碍我爱乔苍。就像每个人都贪婪生,也抵抗不了死。

  我应该爱他,如果我不爱他,我还能爱这世上的谁。

  谁会像他这样纵容我,谁握着令我动心的资格。

  他不慌不忙,像缓慢的剧毒,渗透进我的皮肉,骨骼,毛囊,等我回味过来,只能靠他喂食的解药续命,我们都中了彼此的毒,明知再深陷会天翻地覆,已经天翻地覆,却依然动不了斩断它的念头,即使无关爱情,但一定关乎欲望。

  我不知最终会和乔苍走向怎样一条路,是你死我活,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抛弃我的良知怨恨,彻彻底底爱上他。

  爱上他给我的美好,给我的轰轰烈烈,给我的真与假。

  我和他之间仿佛悬崖峭壁盛开的罂粟,历经沧桑,风雨,黑暗与荆棘,它没有凋零枯萎,没有折断焚毁,竟开得那么美,出乎意料的美。

  美到窒息,美到残忍,美到忽略一切,美到带着剧毒,也让人忘乎所以难以抗拒。

  我感觉到他的心跳,呼吸,在我柔软的胸口颠簸撞击。

  我眯着眼睛,看昏黄的路灯,"乔苍,我是不是爱上你了。如果没有,我为什么会傻傻等这么久,我为什么不想回到一个没有你存在的房子。"

  我说完这句话,沉甸甸的心脏如释重负。

  他身体忽然一僵。

  一滴雨坠落在我鼻梁,凉到骨子里,我颤抖着眨了下眼睛,脱离他的胸膛,他一只手捧起我的脸,凝视我被雨水浇得狼狈的模样,他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与一丝稍纵即逝的火热,"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眼睛,"我发现我爱上你了。在我失去容深的第三个月,动了爱另一个男人的心。我是不是很可恶。"

  我有些想哭,"是容深在折磨我,惩罚我,他让我饱受煎熬,他在天上没有走,他没有去投胎,他不肯走,他看着我,看我一面为了仇恨痛苦,一面为了爱上仇人痛苦,他不会原谅我。"

  乔苍一根手指竖在我唇上,将我滚落的眼泪抹掉,他看了我一会儿,一条手臂揽住我的腰,将我狠狠抱住,他霸气而猖獗,我在他强势的占有下仿佛一条没有生根没有落脚之处的水草,飘进他的世界,融合在他滚烫的气息里。

  "惩罚不会给你,折磨也不会,是我招惹你。"

  我下巴抵在他肩膀,任由冰凉的雨水击打,我和他身体一片濡湿,司机撑着伞不敢靠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更强烈的风雨刮落,我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忽然觉得很好笑。

  这世上的因果,轮回,我从来不信。

  如果真的有,为什么坏人安然无恙,好人却命薄。

  但现在不由得我不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缘无故走入生命里,他起始于风月,风月飘渺无常,谁也猜不透会怎样。

  "乔苍,如果我爱上你,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他说会,我们一起下。

  我声音裹着哽咽,"可我不想去,我这样的人下了地狱,连魂魄都找不到了。没有人给我烧纸,给我贡品,我会饿死。"

  他在我喋喋不休最柔的时刻将我抱起,抱进车里,他紧随其后坐进来,吩咐司机开车回去,他让我靠在他胸口,为我擦拭脸上和身上的水珠。

  他笑着说我一个人去,我用两辈子的地狱交换你。

  车碾过一处颠簸的坑洼,朝一条有些空旷的街道驶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非常隐蔽又神秘,乔苍顾着我没有留意,而我看得清清楚楚,在这辆车经过时,那扇车窗摇下,露出常锦舟冷漠而阴鸷的脸孔,她没有表情,可歹毒胜过任何一副样子。

  她没有走,乔苍大约骗了她,隐瞒了他的去处,她想要证实,会不会是我享用他的今晚。

  她唇角和眼底是若隐若现的冷意,我没有告诉乔苍,在两辆车距离几米交错而过时,我伏在乔苍肩头,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丝笑既不得意也不猖獗,仅仅是很浅,类似打招呼,可我知道这样的情景,是多么巨大的杀伤力。

  回到别墅乔苍为我洗了澡哄我入睡,他以为我已经安眠,起身去客厅接电话,这通电话从车上就一直在打,打了足有几十个,我确定不是常锦舟,她那么聪明会演戏,怎会在这时自讨没趣。

  我小心翼翼下床,拉开卧房门跟出去,他穿着睡袍背对我的方向,面朝外面灯火阑珊的街头,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语气有些冷,"确定吗。"

  似乎一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提到了**角。

  乔苍嗯了声,"跟紧点,提防你说的这个人,没有确定前不要泄露。"

  他正要挂断,那边忽然喊住他,很大一声苍哥,问他相信吗。

  乔苍沉默良久,"如果是,我也不会意外。。"

  我屏息静气返回房间,躺在床上装睡,与此同时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我摸出飞快看了一眼,心里一紧。

  王队长约我明天在上次的茶楼见,有重要事告诉我。

  这样的巧合,令我思绪万千,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又怕乔苍察觉到,只好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熬到第二天清晨他离开后,我收拾好对保姆撒了个谎,说去市中心和一个快临盆的朋友一起购买婴儿用品。

  我的谎言很有信服度,保姆毫不怀疑,等她反应过来我没有带司机追出喊我,我已经走出小区坐上了去茶楼的出租。

  我到达时王队长在等我,他还是一身便衣,看上去有些苍老。

  他朝我点了下头,我不动声色四下打量,确定没有被跟踪才坐下,我开门见山问他和**角有关吗。

  他一愣,"您怎么知道。"

  侍者端上两杯清茶,将过道的山水屏风合拢,我说乔苍昨晚也接到了这个电话。

  他问我说什么。

  我摇头,"他防备我,我现在还拿不到有用的消息。"

  王队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紧张到气息都不稳,"周太太,**角确实出大事了,而且是...也许会在公安和缉毒方面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盯着他的脸,他不断出汗,他擦了几次都无法追赶上出汗的速度。

  "中国每个省都有常年驻扎在**角的缉毒警,这些警察全部签署了遗书和军令状,誓死捍卫云南边境,绝不失手于毒贩。可每年仍旧有大批贩毒人员进入境内,枪杀了数以万计的缉毒警。而广东省厅驻扎**角的二十七名缉毒警,并不受制于缉毒大队,而是听任周厅长的命令,算是唯一一支从属市局的缉毒分队。因此周厅长对缉毒也很有经验,目前**角出现了一个黑狼。"

  我疑惑问他到底要说什么,他脸色很为难迟疑,"市局昨晚九点十七分接到了云南缉毒总队的电话,询问我们黑狼这个卧底是广东省厅直属,还是某市市局直属,我暗中问过广州、珠海等十几个参与这事的市局,都没有黑狼这个人。省厅目前没有人回应,只告诉我在查。"

  "黑狼?"我皱眉,"是好人坏人。"

  "云南缉毒总队确定的身份是我们的卧底。在贩毒团伙里代号是005,证明他现在的地位很高,应该立过不少功,最起码也是保了几批很危险的**完美交易。关键这个人不存在于警察档案,查不到底细,而且。"

  王队长摘掉头顶的鸭舌帽,他额头渗出不少汗水,看上去有些慌张。

  他咬了咬牙,"您不了解我们的机关部署,我来打比方,缉毒大队里面的警察,都可以出色完成缉毒任务,但单独的能力不够,而缉毒总队,是各个大队中队最优秀的缉毒警上调组成的特级缉毒警,每个人都有能力单独完成任务,但要上升到卧底级别,至少三到五年的训练,也很难保证圆满。而这个黑狼,直接越过两级直接担任卧底,除了很有能力可应付一切危机场面,他的警衔绝不普通,是极高的位置。"

  他抬起头看我,"黑狼是秘密卧底,就在这几个月刚刚出现,我确定是出自咱们广东省甚至特区,我掌握的消息他不直属任何市局和缉毒队,这意味没有帮手,没有支援,在**角这块风云变幻的黑暗之地单打独斗,提供消息给云南省公安厅。"

  我脸孔逐渐失去血色,颤抖着捏紧了杯子,"所以。"

  王队长说,"所以,我们怀疑这个黑狼,是周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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