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_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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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其实真要说起来,顾栖池对顾家人完全没什么感受。

  甚至能称得上一句陌生人。

  毕竟他从十八岁起就搬出了顾家,上了大学回去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笼统来说,他和顾家人的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在上高中的那两年。

  可实际上,连两年时间都没到。

  因为当时顾成天和耿听浔都很忙,压根没空搭理他,顾愿安更是一心守着顾予宁,生怕自己搞什么小手段加害他那个宝贝疙瘩。

  顾栖池只觉得好笑。

  他在顾家其实算得上是个透明的边缘人物,甚至连家里的家政阿姨都不如,存在感低到了极点。

  以至于薄彧说出这句话时,顾栖池有一瞬间明显的怔楞。

  他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很明显的印子,语气迷茫:“见他们干什么?”

  薄彧摸了下他的头,神色慵懒,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漫不经心,他意有所指:“可能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想要对你忏悔吧。”

  顾栖池这才想起来昨天这一遭,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薄彧的身上。

  薄彧脸上的散漫瞬间散去,他拍了下顾栖池的屁股,嗓子有些涩:“老婆,别卖娇了,医生说最近不能做……”

  顾栖池从他的肩窝抬起头来,眼尾上挑,眸光缱绻而多情,他好笑地盯着薄彧。

  大病初愈之后,他嗓音有点哑,慢悠悠开口:“哦,你能忍得住吗?”

  薄彧吞了下口水,眸色很深,把他抱下来安安稳稳坐在床上,随手揉捻上他的耳垂:“你不招惹我,我就忍得住。”

  顾栖池坐好,整理了下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睡衣,眼中笑意稀薄,慢吞吞说了声好。

  两人之间的话题跑了个老远,顾栖池想起来,又侧过头去问薄彧:“之前顾予宁说他被封杀了,是你干的吗?”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得到是薄彧,毕竟顾栖池也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清早的光线和煦,照在顾栖池的脸上,薄彧伸手握住他的脚踝,给他穿鞋。

  他的脚踝上是一圈红色的痕迹,假如掀起裤管,能看到一路向上蜿蜒的吻//痕和牙印,青紫混着暗红,在瓷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倒是不怎么疼,只是有的地方破了皮,不怎么舒服。

  顾栖池抬脚,任由薄彧给他换了身睡衣。

  “是我干的。”薄彧一边抬起他的手,一边给他套上新的上衣,“之前你不是说要亲自收拾他吗,《奋进吧!演员!》是个好机会,你可以亲自来。”

  薄彧帮他脱了裤子,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宽松的,把他的腿抬起来,一边盯着他,一边开口:“还疼吗?”

  顾栖池缩了下腿,不自然抿着唇:“不是很疼,都清理过了,也上了药……”

  薄彧这才帮他穿好裤子,继续刚才的话题:“节目里你可以亲自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给他留面子。但在外边,要是还任由他仗着顾家欺负你,那我这个丈夫也太不称职了一点。”

  “我说过,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再受一点委屈的。”

  “顾予宁他该死。”

  薄彧的眸色深沉,冷冽的五官线条被光打得柔和,面容镀了层金,看着温柔又深情。

  顾栖池的脚踝还在他的手里,肩膀抖动,眼底笑意稀疏明朗:“那我这是狐假虎威吗?”

  薄彧直起身,双手撑在床上,陷下一个柔软的弧度。

  他倾身把顾栖池的唇瓣含在嘴里,缓慢而色//情的吮吸,直到室内发出啧啧水响声。

  “我们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顾栖池喘着不说话,等到气息平稳下来,揽上薄彧的后颈,平静道:“那就去见见他们吧。”

  薄彧看着他,重重揉了下他浸着水渍的唇,应了声好。

  时间约到了下午,薄彧陪着他一起去。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滴滴地转,不知不觉之间就转到了十一点,到了午饭的时间。

  趁着薄彧去做饭,顾栖池才得了空隙去看看自己的手机。

  很意外地,没什么新发来的消息。

  顾栖池挑眉,心底有些疑惑。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温熙发来的一大长串消息。

  【温熙姐】:小池宝贝!!!你不是说那个家伙是个不起眼的暴发户吗?!!

  【温熙姐】:猫猫头尖叫

  【温熙姐】:怎么热搜上说你是薄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啊?!!

  【温熙姐】:你又骗我!!!

  【温熙姐】:无所谓也有点泪,我是午夜伤心的玫瑰

  【温熙姐】:我不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吗?【流泪】

  【温熙姐】:顾栖池我知道你能看见,快点回我,不然我就要把你的光荣事迹发送到你的粉丝群里。

  【温熙姐】:顾栖池!池池!我的小池宝贝!

  【小池宝贝】:他很累,已经睡了。

  这条消息在晚上七点的时候被发送,当时顾栖池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直接被薄彧做晕了过去。

  就连洗澡清理的时候也睡着,对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了无印象,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晚上七点就因为太累睡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几乎立刻就能想到他做了什么。

  顾栖池继续翻阅聊天记录,尴尬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温熙隔了好几分钟才重新回复了消息。

  【温熙姐】:顾栖池他,这么早就睡了吗?处理这些事情也的确挺累的哈。

  【小池宝贝】:温小姐,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们要继续二人世界了。

  顾栖池:“……”

  薄彧还不如直接说他们两个在做暧……

  顾栖池都有些无言面对温熙,但今天早上,温熙断断续续发了不少消息过来,让人想忽视都难。

  【温熙姐】:小池,还没醒吗?

  【温熙姐】:这都十个小时了……

  【温熙姐】:他这么猛的吗?

  【温熙姐】:……十二个小时了,这王八蛋真是个畜生。

  顾栖池颇为无奈,也没办法忽略掉温熙,斟酌半晌,只好逐字逐句地回复她。

  【小池宝贝】:温熙姐,我只是感冒发烧了……

  【温熙姐】:什么?他这么畜生吗?!!

  【小池宝贝】: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有关薄彧的传闻都不太好听,我怕你多想……

  【温熙姐】:那他一定在床上很猛吧。

  两人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发了几句,顾栖池看着页面上的消息都有些麻木。

  好在温熙很快就意识到了顾栖池的绝望,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配合地转移了话题。

  【温熙姐】:害,传闻难听就难听,毕竟不是所有传言都是真的。

  【温熙姐】:起码昨天他是真的护着你,这么久了,这王八蛋除了占有欲强一点,对你挺好吧?

  【小池宝贝】:温熙姐,你放心,薄彧对我很好。

  但其实温熙不问也知道,薄彧对顾栖池很好。

  昨天薄氏集团的声明一出,对方的精英律师团队一下场,造谣过顾栖池的营销号全都跑路了,火急火燎的,生怕被抓到。

  但没办法,顾栖池的粉丝全都截图取证了,私信给薄氏集团的官方微博,也都一一收到了回复。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营销号一夜之间闻风丧胆,律师函一到,连夜给顾栖池发送了道歉声明,语气诚恳,姿态极低。

  可惜没用,薄氏集团的精英律师团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再加上温熙昨天当真是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找罗千千了解了情况,对方虽然也不了解薄彧的真实身份,但对平常顾栖池和薄彧的相处模式了解的一清二楚,事无巨细地给温熙讲了老半天他们的爱情。

  语气真挚,声色向往,比她自己谈恋爱还要激动上头。

  温熙当时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很是不解:“你怎么这么激动?”

  罗千千讲的口干舌燥,满脸通红,一脸义正言辞:“温熙姐!我可以不谈恋爱!但我的cp必须doi!”

  温熙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还挺想告诉罗千千,你的cp的确是正在doi。

  但考略到顾栖池比纸还薄的面皮,还是忍住了。

  虽然对薄彧和顾栖池的爱情不感兴趣,但温熙不得不承认,薄彧对顾栖池还是很好的,至少没有那么王八蛋。

  但还是有一种自家精心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即便薄彧是头富贵的财猪……

  …………

  …………

  …………

  下午去见顾愿安的地点很尴尬,是在医院里。

  对方不知道怎么了,两条腿上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和石膏,脸上也有不少的青紫。

  看起来很是狼狈。

  顾成天和耿听浔不知道在哪里,儿子伤成了这样,也没来照顾一下。

  对方又不像顾栖池这样没人在意,好歹也是一手抚养长大的大儿子……

  顾栖池缓步靠近,眼底有些嘲弄。

  手搭在病房的门把手上,顾栖池转过头,语气有些平淡:“薄彧,别跟着我了,我想自己去和他谈谈。”

  这毕竟是顾栖池的私事,顾愿安也被他教训乖了,不会伤着顾栖池,薄彧垂晲着眸光,在顾愿安身上掠了几眼之后,点了点头。

  薄彧牵起顾栖池的手,凑近唇边吻了下,温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顾栖池应了声“好”。

  等到顾栖池背对着他,走向顾愿安时。方才薄彧身上冷冽的气息悄然变换成冷厉,眉目阴郁而暴戾,透过窄小的玻璃窗,他盯着病床上的顾愿安。

  眸光渐深,戾气弥漫,有种骇人的疏离感。

  “别想耍什么花样。”

  薄彧对着顾愿安做了个口型,唇角缓缓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面容不像阴狠的反派,倒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象。

  顾愿安盯着他,透过他那张皙白的面孔看到了底下隐藏的丑恶的内心。

  昨天他们一家人所遭遇的一切,那些可怕的事情,分明尚在人间,可顾愿安没有一刻不觉得,他在真正的炼狱里。

  油煎火燎,血液被热油灼烧,心间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扩散。

  门缝翕合,顾栖池走进了病房,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愿安。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病房的四周,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神经,床头的摆放的一捧花束不知道是几天前的,蔫了吧唧地耷拉着。

  顾栖池很讨厌医院,如果提早告诉他,他一定不会选择过来。

  这家医院的档次也并不高,以顾成天和顾愿安的性格,遇到伤痛时更喜欢叫私人医生到顾家,亦或是前往东城最大的私人医院。

  可惜东城最大的私人医院是薄氏旗下的,就是之前薄彧带他去的那一次,自然不可能接受没有好好善待顾栖池的顾氏一家人。

  顾栖池收拾目光,眸光很单,澄澈的琥珀色瞳仁在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睫毛垂下,在面下投下淡淡的阴翳。

  肉眼可见的,顾家,起码是顾愿安现在过得很差劲。

  顾栖池漫无目的地开始神游天外,并不打算主动和顾愿安攀谈。

  而病床上的顾愿安打量着他的脸。

  医院的窗帘是薄纱质的,柔和的日光清清浅浅地透进来,稀薄的阴影打在青年的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的眉眼稠丽,五官冷淡而旖旎,仔细看的话,部分轮廓线条其实和顾愿安有四分相像。

  只是顾愿安的长相更像是顾成天,顾栖池则更大程度上吸收了耿听浔和顾成天脸上的所有优点,和耿听浔的面容更像。

  胸腔之中的心脏汩汩涌出滚烫的鲜血,浸透了四肢的血络。

  顾愿安其实是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亲生弟弟,以往的他都带着格外可怖的偏见,对顾栖池不屑一顾,甚至像有了什么被害妄想症一样,认为顾栖池会对顾予宁不利。

  他怎么会这么蠢?

  顾愿安自嘲地笑了一下。

  顾予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当年顾栖池刚刚搬回顾家的时候,顾愿安也曾满心期待过这个弟弟,但很快,这份期待就被躺在病房里的顾予宁给冲散了。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就陡然接收到了这样可怕的真相,精神紧绷,以为顾家会不要他,在医院里拔过针头,也大剂量吞服过当时吃得药,直接被送去急诊洗胃,才险些救回一条命来。

  顾予宁当时也只有十六岁,可以说,顾予宁是被顾愿安小心翼翼照顾长大的。

  顾成天和耿听浔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来不及照顾这个刚出生的孩子,顾愿安又对自己新出生的弟弟好奇,成天带着他玩,穿衣喂饭都没假手于人,全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就连当时的保姆都感慨,大少爷真是喜欢小少爷,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哥哥这么心疼弟弟。

  是以在顾予宁闹着自杀几次之后,哭着窝在自己的怀里,问他:“哥哥,你和爸爸妈妈会丢掉我吗?”

  顾愿安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不会,甚至对他发誓,会对他比顾栖池还要好。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栖池回到顾家被顾予宁几次三番的陷害,顾愿安才会对顾栖池的态度越来越差。

  以至于发展道今天这种糟糕的地步。

  “他对你很好吗?”顾愿安思绪回笼,艰涩开口,询问顾栖池,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栖池瞥了他一眼,眸光很淡,眼神极冷,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哥哥,反倒在像看一个陌生人。

  顾栖池嘲讽出声:“你应该问问,除了顾家,还有谁对我不好。”

  他歪了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分明是在笑的,可不知为什么,顾愿安却觉得冷意在这方逼仄的空间里层层叠叠蔓延开来,一寸一寸地冻结住他的血液,他的四肢,他的呼吸。

  顾栖池自顾自道:“哦,的确是有一些人对我不太好。”

  他倾身,捞起床头那束凋零的话,是一捧艳红的玫瑰。可惜花瓣枯萎,枝干萎缩,了无生机,死气沉沉。

  也不知道这束花是怎么送进来的,顾栖池揪下一片花瓣,漫不经心地在指腹研磨。

  他盯着手里的丧失了水分的花瓣,懒洋洋掀起眼睑,桃花眼眼尾上挑,冷意弥漫:“可那些不都是你和顾予宁送给我的,网暴、造谣、人肉……”

  他缓缓笑起来,肩膀抖动:“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都是你和顾予宁的杰作,但其他人和我无冤无仇,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只有顾家对我不好而已。”“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去找人造我的黄瑶(错别字。)”

  顾愿安的神色慌乱,唇瓣颤抖,五指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你在说什么?”

  顾栖池好笑地盯着他,眼神嘲弄,像是在看什么垃圾:“那些照片,不就是你找人放出去的吗?”

  顾栖池:“发布人的ip地址和顾予宁惯常用的不一样,又能掌握我近几年的所有行踪,还露出了你的脸……”

  顾栖池的语调很慢,声线清冷,又带着些许磁性的微哑,像是在对情人低喃,可仔细去听,却能在其中听到恨意:“还有谁会这么广大通天呢,能扒到我的公寓地址,我从小到大的学校,甚至能扒出你的身份。”

  “动作还能这么迅速。所有的营销号像是有组织、有规律、又预谋地准备好了这一切,如果不是我早就收集好了足够多的照片,单单靠那几张照片,我恐怕就再没有翻身之地了吧。”

  顾栖池将手里的花瓣揉作一团,随意扔在地上。

  “只有这样,我才能被公司雪藏,被网暴到退圈,也就是这样,顾予宁才能顺风顺水地在娱乐圈走下去。”

  顾栖池倾身靠近他,眼底是单纯的迷茫与不解,像是天真的孩童,缓慢地问出自己最疑惑的问题:“顾愿安,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被拆穿了一切的顾愿安呼吸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有些可怖,他死死盯着顾栖池,嘶哑着开口:“顾栖池,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恨顾家,非要联手把顾家搞垮。”

  “在薄彧跟前吹枕头风,教唆他让顾家破产,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近乎咆哮一样,面部的肌肉抽搐,有些狰狞。

  顾栖池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唇角勾出一个璀璨明亮的笑容,整个室内瞬间亮堂起来,耀若光华。

  顾栖池:“顾家破产了吗?”

  顾栖池:“那可真是恭喜。”

  他笑意盈盈,丝毫不在意,哪怕被顾愿安这么吼着,也依旧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听到他愤怒的指控。

  顾愿安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叫顾栖池过来,本意是要对过往自己的行为说声抱歉,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这副荒唐样子。

  分明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彼此间却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怎么也无法跨越。

  “顾栖池……”

  顾愿安还想说些什么,却兀的被顾栖池打断。

  玫瑰的花瓣被他扯得光秃秃的,只剩下被剪掉荆棘的花枝,孤冷而倔强。

  “你问我为什么?”

  顾栖池俯身,凑到顾愿安的耳边:“顾愿安,我十六岁那一年,刚刚回到顾家,被顾予宁陷害说把他推下了楼,那个时候,你其实看见了对不对?”

  名贵的水晶吊灯之下,纠缠的两道声音,隐藏在角落里的一截衣料,碰撞之间重物坠楼的声音……

  这一切都清晰地勾勒出那天晚上的情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顾愿安。

  顾栖池拽紧他的头发,逼迫他向上仰头,直视自己。

  玫瑰花的荆条抽打在他的脸上,顾栖池的笑意越发璀璨,连带眼下的卧蚕鼓起来,眸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那天晚上,你看见了,你看见是顾予宁推我下楼,却不小心把自己跌了下去。但你没有给我作证,而是任由我被顾成天打了一巴掌。”

  顾愿安脸上的血色褪尽,面色惨白,唇瓣都打着哆嗦。

  “顾栖池,我……我没有……”

  他苍白而无力地解释,顾栖池却一把松开了他,他坐不稳,倒扣在床上。

  顾栖池居高临下地晲着他,语气漠然:“很早之前,甚至是第一次回到顾家时,我就已经不对顾成天和耿听浔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真正摧毁我所有期待的,是你啊。”

  “我的好哥哥。”

  顾栖池笑起来,看着在床上疯狂抽搐的顾愿安,突然间觉得对方很可怜。

  那个夜晚,刚上大学的顾愿安早早就赶回了家,手上拿着两个包裹,准备带给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份礼物。

  他藏在了楼梯间的缝隙里,打算一人一个房间塞进去,好看看他们惊喜的表情。

  却在上楼时猛地听到一阵响动,顾愿安回身去望,就看到顾予宁和顾栖池纠缠在一起,正在厮打。

  顾予宁像是失了神志,嘴里不断溢出难听的污言秽语,刺激着脆弱而敏感的顾栖池的神经。

  顾愿安原本想下去把他们分开,可下一秒,顾予宁故意踩空着摔下了楼梯,还仰头对顾栖池笑道:“你完了。”

  随即跌落下去。

  顾愿安的心凉了半截。

  他浑身僵直,血液凝固,麻木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了门。

  他答应过顾予宁的,会一切以他为主,如果他作证,小宁一定会被赶出顾家……

  栖池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顾成天和耿听浔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顾愿安没有作证,手中的礼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里面璀璨绚烂的水晶碎了一地,顾愿安的手指无力地蜷缩,想着再给顾栖池补一个礼物。

  可这份礼物隔了六年,隔了无数次,始终没有出现在顾栖池的手里,反而成了一道永远不可修复的裂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顾愿安对顾予宁的纵容,这条细小的裂缝被一天天扩大,露出狰狞的内里,猩红可怖,叫人心生颤意。

  顾愿安之后每一次见到顾栖池,都会想到那个夜晚,那个被打碎的水晶,还有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他对顾栖池有愧,却更对自己的行为而不齿。

  可不知不觉间,这份不齿从他自己身上转到了无辜的顾栖池身上。

  顾愿安仿佛把对自己的厌弃加注在了顾栖池的身上,就好像是顾栖池逼迫他做了这件事。

  顾栖池也与他愈走愈远。

  可当昨天,薄彧的人压着他,一条条看着顾予宁陷害过的证据,顾愿安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这么多年以来,顾予宁所表现出了的一切柔弱都是装出来的……

  所有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那一天,他出面作证,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顾愿安浑浑噩噩的想,他后悔了,后悔没给顾栖池应得的一切。

  顾栖池看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晦气。

  顾栖池:“顾愿安,我被顾予宁欺辱,被顾成天蔑视,被你作践。”

  顾栖池:“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恨顾家,不去恨你,不去恨顾予宁?”

  顾栖池:“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冷笑着,随手将手里的花茎丢到顾愿安身上,动作行云流水,没有靠近顾愿安分毫,生怕沾到对方。

  “顾愿安,你和顾家有今天的下场,全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与我无关。”

  如果不是顾成天太过贪心,想要吞下那块地,如果不是顾愿安太过冒进,没有仔细检查过合同里的漏洞,如果不是整个顾氏贪功冒进,把整条资金链都砸了进去。

  顾氏不会破产的这么快。

  顾栖池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只冷笑说了句

  “顾愿安,顾栖池很早就死了,被你们亲手害死的。”

  随即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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