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短短两三句话,信息量却不小，饶是齐叔这种做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听完这些话都愣了片刻。
纵然好奇,齐叔也没多问,只淡然地应下：“好的,虞小姐,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虞心幼同样客套：“齐叔你言重了，那明天医院见。”
齐叔：“好，明天见。”
通话结束，虞心幼放下座机,走到之前摔过手机的地方，蹲下来收拾狼藉。
屏幕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虞心幼取来粘毛用的滚筒,在那一大片来来回回滚了三次，又安排机器人清扫拖地,确定再无碎片,不会扎到脚，她才放心。
她向来不限制拉布的活动，如果有碎片，人好歹还有拖鞋,猫咪只有肉垫，不清扫干净,万一扎到猫咪的脚或者被它误食,后果都不堪设想。
忙完这些,虞心幼去洗手间洗脸刷牙，重新躺回床上，夜已经很深了。
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开了机,没想到手机摔成这样还能开机，不过屏幕一闪一闪的，不是苟延残喘就是回光返照。
虞心幼趁它还没完全歇菜，用备用机做完备份，换了电话卡，最后给它恢复了出厂设置，系统清理完数据自动重启，只是这次屏幕再也没亮起来。
这个摔坏的手机是汤誉止去年送她的，情侣款，一黑一白。
汤誉止是数码迷，钟爱的品牌一出新款必买，每年都在换手机平板电脑这些。虞心幼与他不同，数码产品用到不好用了她才会换新的，也不拘泥换最新款，能用就行，非要说对什么讲究点，那只有数位板了。
去年汤誉止送她手机的时候，她刚换完手机不到一周，本来是不想收的，推辞两个来回，汤誉止不耐烦起来，强塞给她，说：“至于吗，就算送你套房也不至于这么推辞，值几个钱。”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只能收了。不过她不爱欠人情，之后出新款平板，她回赠了汤誉止一个。
虞心幼把坏掉的手机搁在床头柜，翻了个身，背对那边，眼不见心不烦。
她不应该再有所犹豫。
男婚女嫁是自由的双向选择，她也从未亏欠汤誉止。
虞心幼定好明天早起的闹钟，关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她闭上眼，尝试入睡。
其实跟齐叔打的那通电话，她是有一些私心的。
裴灿确实不好继续住在她这里，但她也想借这通电话，将她已经向家里提出跟汤家退婚的消息传到别人耳朵里。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退婚这件事尚未公开，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虞存山肯定是不同意她跟汤家退婚的，至于孟清安，她从来都是一味听从自己的丈夫，虞心幼根本不指望她会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如果这件事她不往外说，汤家和裴家根本不会知道，这种情况下，虞存山有的是手段掩盖这件事，继续推进两家订婚的相关事宜，逼得她赶鸭子上架，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既然自身力量微薄，那就借助外力。虞心幼笃定齐叔会第一时间把她提出退婚的事情告诉裴汤两家，等明天太阳升起，她倒要看看，谁还稳得住继续假装无事发生。
思绪杂乱无章，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虞心幼睁开眼，感觉这一夜自己跟没睡一样。
她按掉闹钟，试图酝酿睡意，躺了几分钟，始终在困得要死但怎么也睡不着的状态，她翻身下床，不睡了。
窗外是个阴天，乌云低垂，空气闷热，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虞心幼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下楼，平时这个点裴灿早就起床了，今天二楼客厅的窗帘都没拉开，一点动静都没有。
转念一想，昨晚他们闹得那么凶，裴灿赌气不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左右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虞心幼拉开窗帘，打开二楼的窗户，进厨房做早餐前，她敲了敲裴灿的门：“起床了裴灿，今天约了去医院复查的。”
里面的人吭都没吭一声。
气性还挺大。虞心幼心想。
她没跟裴灿计较，去厨房做早餐了。
虞心幼看了一圈冰箱，很快定下早餐菜单。
吐司用来做两份金枪鱼三明治，冰箱里前两天没吃完的芒果，捏着已经熟透了，正好跟牛奶搭配做奶昔。
她拿出要用的食材摆在台面上，最后还差做奶昔要用的冰块，虞心幼找来一个玻璃容器，拉开冷冻室的第二层抽屉，里面有个暗格，她专门用来存冰块的。
她平时都是用过立刻加水续上，保证冰块随用随有，今天倒奇了怪了，暗格空空如也，连一粒碎冰渣都没有。
虞心幼一头雾水合上抽屉。
不过，算起来她好几天都没用过冰块了，裴灿一直在家，可能是他用掉了吧，毕竟他平时喝水都要加冰。
冰块的事儿她没纠结太久，做完奶昔，因为没冰块，她先把奶昔放进了冷藏室，接着做三明治。
等她做完早餐，连厨房都收拾好了，虞心幼端餐盘到餐厅，发现裴灿还没起床，卧室门依然紧闭。
虞心幼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再不起床洗漱，复查绝对赶不上了，她只好再去敲门催促：“裴灿，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还去不去复查了？”
裴灿还是一声不吭。
虞心幼对裴灿是有内疚的，昨晚她对他说了太多重话，狠话，字字直击少年的自尊。一晚上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让他彻底缓过来，她理解，也体恤他一大早有情绪，可是再有情绪也不能耽误正事。
虞心幼耐着性子又敲了敲门，换了一套话术：“裴灿，快起来吃早餐，吃完我陪你去医院复查。早餐我做了金枪鱼三明治，你爱吃的，还有鲜榨的芒果奶昔，已经冰镇好一会儿了，你现在出来喝口感正好。”
半分钟过去，回应她的只有空气。
软的不行，虞心幼只能来硬的：“裴灿，你跟我闹情绪也要有个度，身体是你自己的。大周末的，我起早不说还给你做早餐，你好意思一直躺床上吗？赶紧起来，别搞得我欠你三五八万似的，我不吃这套。”
“我数三声啊裴灿，数完你还不起，我就上楼补觉了，复查你爱去不去，我懒得管你，又不是我瘸腿儿。”
“三。”
“二。”
“……一点五。”
虞心幼耐心耗尽，把门敲得哐哐响里面的人也毫无反应，她彻底火了：“一！行，裴灿，你好样的。”
撂完狠话，放下手的时候不小心打到门把手，虞心幼吃痛地“嘶”了一声，捂着被门把手打疼的指节缓了好几秒。
等她缓过来，准备上楼回屋，因为刚才的小意外，门锁松了，裴灿的房门打开一条小缝。
从小缝里吹出来的冷气，让虞心幼生出片刻恍惚，她好像不是站在裴灿房间门口，而是站在冰箱面前。
虞心幼感觉不太对劲，凝神屏息推开了房门。
一股强烈的冷气扑面而来，虞心幼冻得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虽说天气已经立夏，但宿安还没到炎热时期，晚上开风扇吹久了都嫌冷，何况开空调。
虞心幼看了眼门口的空调开关，温度显示16度，风速开到了最大，难怪这屋子冷得像冰窖。
她关了空调，忍不住数落在床上躺着的那位：“你是有多热啊少爷，开16度，你直接睡冰箱里得了。”
那位一如既往地不说话。
反正她都进来了，虞心幼索性破罐子破摔，走到裴灿床前，直接掀了他的被子：“起床！你还要给我装死到什么时候！”
她没想到，这么大的动作，裴灿连动都没动一下。
高高瘦瘦一小伙，整个人蜷成一团，侧躺在床的一角。
怎么说，怪可怜的。
虞心幼忍不住反思自己语气是不是太差了。她走到床的另一侧，这才发现裴灿脸色绯红，额头脖颈都出了好多汗，t恤领口都被浸湿了。
她伸手摸了摸裴灿的额头，烫得她缩了缩手。
虞心幼大感不好，跑到客厅拿体温枪，一测，393c！
“这么高！”虞心幼看着体温枪上面显示的数字，兀自惊呼出声。
她从没烧到这么高的温度，一时人有点傻了。过了几秒才回过神，她放下体温枪，弯腰轻拍裴灿的脸，一直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裴灿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虞心幼松了口气，跟他沟通：“裴灿，你发烧了，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裴灿烧得迷迷糊糊，虞心幼跟他说东，他回她西：“你上班来不及了，快走吧。”
“今天周末，我不上班。”
虞心幼见他这样，估摸是不太可能靠自己起床了。
她快速打量了一下裴灿身上的衣服，t恤不止领口湿透了，后背也湿了一大块，肯定不能这么出门，必须换一件新的。至于短裤，勉强凑合穿吧。
虞心幼跑到衣柜前，随手抽出一件新的t恤和外套，又跑回床边，亲自动手前，她抱着一丝希望试了试：“你能自己换衣服吗？”
裴灿只看着她，看了几秒，不知道那个快烧傻的脑瓜子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笑起来。
虞心幼望天无奈了三秒，把裴灿从床上拖起来，坐着。然后上手，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t恤，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新的。
她越慌越忙，第一次先是穿反了前后面，只好脱了重新穿。
第二次，t恤领口套进，她去拉裴灿的手，想把袖子套进去，刚套一半，裴灿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她这边倒，虞心幼背靠床头才勉强稳住，没从床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虞心幼推了推裴灿，示意他坐好。
裴灿不动如山，虞心幼彻底没脾气了，打算就这么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一双劲瘦的小臂搭上她的腰。
环住，收紧。
“昨天说话伤我，今天又管我死活。”他低声说。
裴灿将虞心幼牢牢圈在怀里，t恤滑稽地套在脖颈，上半身赤裸裸，因为高烧，肌肤变得滚烫，隐隐发红。
他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僵硬，高烧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呼一吸间，他闻到她身上惯有的睡莲香。
他贪恋这味道，深呼一口气，低头埋进她的肩膀，说窃喜，却又怨念深重。
“我们姐姐的嘴要是跟心一样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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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灿确实不好继续住在她这里，但她也想借这通电话，将她已经向家里提出跟汤家退婚的消息传到别人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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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心幼看了一圈冰箱，很快定下早餐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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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要用的食材摆在台面上，最后还差做奶昔要用的冰块，虞心幼找来一个玻璃容器，拉开冷冻室的第二层抽屉，里面有个暗格，她专门用来存冰块的。
她平时都是用过立刻加水续上，保证冰块随用随有，今天倒奇了怪了，暗格空空如也，连一粒碎冰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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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的事儿她没纠结太久，做完奶昔，因为没冰块，她先把奶昔放进了冷藏室，接着做三明治。
等她做完早餐，连厨房都收拾好了，虞心幼端餐盘到餐厅，发现裴灿还没起床，卧室门依然紧闭。
虞心幼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再不起床洗漱，复查绝对赶不上了，她只好再去敲门催促：“裴灿，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还去不去复查了？”
裴灿还是一声不吭。
虞心幼对裴灿是有内疚的，昨晚她对他说了太多重话，狠话，字字直击少年的自尊。一晚上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让他彻底缓过来，她理解，也体恤他一大早有情绪，可是再有情绪也不能耽误正事。
虞心幼耐着性子又敲了敲门，换了一套话术：“裴灿，快起来吃早餐，吃完我陪你去医院复查。早餐我做了金枪鱼三明治，你爱吃的，还有鲜榨的芒果奶昔，已经冰镇好一会儿了，你现在出来喝口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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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三声啊裴灿，数完你还不起，我就上楼补觉了，复查你爱去不去，我懒得管你，又不是我瘸腿儿。”
“三。”
“二。”
“……一点五。”
虞心幼耐心耗尽，把门敲得哐哐响里面的人也毫无反应，她彻底火了：“一！行，裴灿，你好样的。”
撂完狠话，放下手的时候不小心打到门把手，虞心幼吃痛地“嘶”了一声，捂着被门把手打疼的指节缓了好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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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心幼感觉不太对劲，凝神屏息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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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一如既往地不说话。
反正她都进来了，虞心幼索性破罐子破摔，走到裴灿床前，直接掀了他的被子：“起床！你还要给我装死到什么时候！”
她没想到，这么大的动作，裴灿连动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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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心幼忍不住反思自己语气是不是太差了。她走到床的另一侧，这才发现裴灿脸色绯红，额头脖颈都出了好多汗，t恤领口都被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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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高！”虞心幼看着体温枪上面显示的数字，兀自惊呼出声。
她从没烧到这么高的温度，一时人有点傻了。过了几秒才回过神，她放下体温枪，弯腰轻拍裴灿的脸，一直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裴灿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虞心幼松了口气，跟他沟通：“裴灿，你发烧了，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裴灿烧得迷迷糊糊，虞心幼跟他说东，他回她西：“你上班来不及了，快走吧。”
“今天周末，我不上班。”
虞心幼见他这样，估摸是不太可能靠自己起床了。
她快速打量了一下裴灿身上的衣服，t恤不止领口湿透了，后背也湿了一大块，肯定不能这么出门，必须换一件新的。至于短裤，勉强凑合穿吧。
虞心幼跑到衣柜前，随手抽出一件新的t恤和外套，又跑回床边，亲自动手前，她抱着一丝希望试了试：“你能自己换衣服吗？”
裴灿只看着她，看了几秒，不知道那个快烧傻的脑瓜子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笑起来。
虞心幼望天无奈了三秒，把裴灿从床上拖起来，坐着。然后上手，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t恤，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新的。
她越慌越忙，第一次先是穿反了前后面，只好脱了重新穿。
第二次，t恤领口套进，她去拉裴灿的手，想把袖子套进去，刚套一半，裴灿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她这边倒，虞心幼背靠床头才勉强稳住，没从床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虞心幼推了推裴灿，示意他坐好。
裴灿不动如山，虞心幼彻底没脾气了，打算就这么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一双劲瘦的小臂搭上她的腰。
环住，收紧。
“昨天说话伤我，今天又管我死活。”他低声说。
裴灿将虞心幼牢牢圈在怀里，t恤滑稽地套在脖颈，上半身赤裸裸，因为高烧，肌肤变得滚烫，隐隐发红。
他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僵硬，高烧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呼一吸间，他闻到她身上惯有的睡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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