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母子二人,没有刀枪剑戟的针锋相对，然而，如润物细无声般的对抗和较劲,更让人感觉气氛中的暗流涌动。
虞心幼本该站在局外，无端被暗流卷入其中，她感觉自己就是旋涡中一叶飘萍,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方露似笑非笑地打破了沉默：“确实是惊喜。比起十八岁生日那天,你今天才真正让我感觉到，我的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
这话裴灿没接，他默然不语，只是看着她。
虞心幼察觉到这阵暗流有消停的趋势，她忙站出来打破僵局，对方露说：“阿姨您请进，坐着聊吧。”
方露应了一声好,走到餐厅,注意到餐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讶然：“我打扰你们吃饭了？你们先吃饭吧，别耽误饭点。”
“没,已经吃好了。”虞心幼将方露引到客厅,招呼她坐，“阿姨您喝点什么？”
“不用忙,心幼。”方露笑着婉拒,看向裴灿，“小灿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跟我回家。”
裴灿找不到继续留下的理由,下意识看向虞心幼。
虞心幼哪能不知道他想留下的心思，可是知道又如何。
“既然阿姨来接你了，你就回去吧。”她只能顺水推舟。
“……行。”裴灿气笑了，几步进了房间，带上了门。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方露和虞心幼两个人。
说实话，虞心幼跟方露接触得并不多，每次见面，不是在应酬局上就是随汤誉止参加家宴。
年关一过，方露就离开了宿安，带舞蹈团去欧洲巡演，他们也有小半年没见了，眼下又是从未有过的两人独处，虞心幼心里难免不自在。
她陪坐了一分钟，还是起身去厨房给方露倒了一杯白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阿姨，喝点水吧。”
方露也给面子，拿起杯子喝了一下口，她没马上放下，握着杯子与她说话，一副放松的姿态。
“裴灿在你这里住这么久，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刚刚看他走路没异常，看来恢复得很好。心幼，我们家要好好感谢你才行。”
虞心幼客气地回应：“阿姨您言重了，裴灿很懂事，没给我添麻烦，他恢复得好是他身体好，不是我的功劳。”
“瞧你说的，怎么可能不给你添麻烦。”客套完，方露话锋一转，“我听誉止说，你生日约了两家人吃饭，正好我和裴灿爸爸回来了，生日聚会我们可以参加吗？”
虞心幼微怔，随后点头：“当然可以，是我的荣幸。”
“你这孩子，脾性总是这么温柔，誉止能和你在一起，是他几辈子的福气。”说着，方露握上虞心幼的手，说道，“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这次是誉止对不起你，没想到你还愿意给他改正的机会。心幼，阿姨是真的喜欢你，你和誉止能修成正果最好，如果缘分不够，阿姨也拿你当亲女儿疼，跟疼裴灿一样的。”
在同龄人我行我素，放肆张扬的年纪，虞心幼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她知轻重懂进退，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话，什么话不仅要听表面意思，还要揣测言外之意。
多年过去，这种能力已经融入骨血，成为她与人交际时的本能。
比如现在。
虞心幼一听，便挑出了包裹在糖浆中的刀片。又是亲女儿，又是跟裴灿一样，乍一听都是好话，细细琢磨，若是来日她和汤誉止结束了，又和裴灿有什么纠葛，那她岂不是辜负了方露的一片真心？
她不知道汤誉止都在方露面前嚼了什么舌根，总归不是好话。方露又是何其敏锐精明的女人，且不说裴灿有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就算隐藏了，怕是在方露面前也藏不住，何况她藏也不藏，甚至还有意显露。
难怪方露警惕，不仅提点裴灿，连她都不放过。
也好。
她本来也没想过跟裴灿有什么。
虞心幼任由方露握着她的手，展露出欣喜的笑容：“那我岂不是多了一个干妈？我也太有福气了，有阿姨您这么漂亮的干妈。”
让方露高兴的绝不止表面的溢美之词。
“哪里哪里，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女儿多贴心呀，是我有福气才对。”
这次的糖浆没有包裹刀片，虞心幼明显感觉方露松了一口气。
方露笑，她陪着笑。
融洽的气氛在裴灿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那刻宣告结束。
“收拾完了，走吧。”
裴灿脸色冷，声音更冷。
方露起身，虞心幼随后，她对裴灿说：“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别回头再打扰你姐姐一次。”
虽说裴灿在外一直是以姐姐来称呼虞心幼的，可是这个称呼突然从方露嘴里说出来，平白多了一些别样意味。
他单拎出字眼，反问：“姐姐？”
方露虚搂了一下虞心幼的肩膀，表示亲昵：“对啊，我刚认了心幼做干女儿，她当然是你姐姐。”
“干女儿？”裴灿兀自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一声，“怎么，她不做我嫂子了？”
方露佯装没听出他的暗讽：“姐姐可以变成嫂子，不是嫂子也是姐姐。”
裴灿回她一声冷呵。
在往玄关走之前，他看向虞心幼，有意说话刺挠她：“姐姐，弟弟终于要走了，你不送送？”
虞心幼笑道：“送，怎么不送。”
她看起来无懈可击，挑不出半点错，倒衬得他像个自讨没趣的小丑。
裴灿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往玄关走，根本没给她送送的机会。
短短数秒间，大门被打开，大门又被重重关上。
虞心幼和方露走到玄关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猫爪印拖鞋被随意踢在两个不同的角落，右脚那只甚至翻了个面。
裴灿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这是他第一次胡乱摆放拖鞋，没有遵循她的规则。
“小男生火气重，别跟他一般见识。”方露宽慰虞心幼。
虞心幼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没关系。”
方露脱了鞋套，离开前，最后对虞心幼说：“心幼，那我们先走了，下周见。”
虞心幼自觉改了口：“干妈慢走，下周见。”
送走裴灿母子，虞心幼回望这个恢复独居的家。什么都在，什么都没变，裴灿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可是莫名地，她感觉这个家好空。
虞心幼在玄关站了几分钟，回屋前，她弯腰把裴灿乱踢的拖鞋摆正，放在进门的位置。
挺腰站直，走了几步，虞心幼又走回去。
她看着那双拖鞋，有什么情绪堵在胸口，无法宣泄又压不下去。
虞心幼再次弯腰，将摆正的拖鞋收进鞋柜，放在最下面那层。这个位置，不弯腰根本看不见里面还放着一双拖鞋。
她关上鞋柜，往屋里走。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她第一次没了收拾的心情，任由它们摆在那，她径直上楼，并在手机上预约了家政下午来做大扫除。
其实家里并不脏，但她想抹去的并不是尘埃。
预约完毕，虞心幼静坐在床边，失神，发呆，感觉疲累。
这个时间段，卧室是背光的。窗外烈日骄阳，屋内倒像乌云低垂的阴天。
虞心幼仰头倒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渐渐阖了上眼睛。
就当他没来过。
她在黑暗中如此告诉自己。
回郦山别院这一路，裴灿和方露没有跟对方说过一个字。
沉默持续到母子俩进门。
齐叔上前，接过裴灿手里的行李箱，吩咐佣人先送到他的房间。
裴勤究没上楼，一直在客厅待着，等他们母子回家。
听到动静，他马上起身，走到裴灿面前，揽了揽他的肩膀，眼神流露父亲对儿子的慈爱：“好小子，又长高了，腿怎么样？还疼不疼？”
裴灿憋着火，回答：“不疼，都好了。”
“这么冷淡，心情不好？”裴勤究看了眼妻子，又看看儿子，笑道，“你们母子俩怎么了？说说，我给你们调解一下。”
“没怎么。”裴灿拉开裴勤究的手，似笑非笑看着方露，“你的好老婆动动嘴脾气就给你认了个便宜女儿，老裴，恭喜啊，你以后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
之前是顾忌有外人在，有些话方露不方便说，现在回了自己家，她也不装了。
裴灿的冷嘲热讽，她照单全收，并且一一回击：“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我今天若是不认虞心幼做干女儿，明天你能逼我认她做儿媳妇。”
裴勤究蹙眉，提醒方露：“小露，说话注意分寸。”
方露冷哼一声，暂时闭了嘴。
“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要是有那个能耐，今天能跟你回来？”裴灿烦得要死，抬步往自己住的小阁楼走，“汤誉止出轨养女人，你不去管，反倒来管我。”
方露压下的火又窜上来，她叫住裴灿，反问：“我不该管你？”
没等裴灿说话，方露又开了口：“你哥出轨养女人，他是有错，我早上已经给了他一耳光。那你呢？裴灿，你一点错都没有吗？我和你爸爸都不是死板老顽固，你要谈恋爱我们不反对，可是你挖墙脚挖到自家人身上，你扪心自问，这么做合适吗？”
裴灿转身反驳：“虞心幼三番五次跟汤誉止提分手，要退婚，他俩早就掰了，我挖谁墙角了？”
方露直言：“就算她和你哥分了，你也不该打她的主意。你的一意孤行，会让你们三个人都陷入难堪。”
裴灿不以为然：“是吗？反正我没觉得难堪。”
方露笑，一针见血问他：“虞心幼也这么想吗？”
裴灿哑然。
方露以过来人的口吻劝她：“爱情永远是双向选择，没有被选择的那边，比如你，因为你没有被选择，所以你擅自倾注到对方身上赤诚、勇敢和坚持，最后都会变成你的难堪。”
“儿子，妈妈告诉你，成年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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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心幼本该站在局外，无端被暗流卷入其中，她感觉自己就是旋涡中一叶飘萍,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方露似笑非笑地打破了沉默：“确实是惊喜。比起十八岁生日那天,你今天才真正让我感觉到，我的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
这话裴灿没接，他默然不语，只是看着她。
虞心幼察觉到这阵暗流有消停的趋势，她忙站出来打破僵局，对方露说：“阿姨您请进，坐着聊吧。”
方露应了一声好,走到餐厅,注意到餐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讶然：“我打扰你们吃饭了？你们先吃饭吧，别耽误饭点。”
“没,已经吃好了。”虞心幼将方露引到客厅,招呼她坐，“阿姨您喝点什么？”
“不用忙,心幼。”方露笑着婉拒,看向裴灿，“小灿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跟我回家。”
裴灿找不到继续留下的理由,下意识看向虞心幼。
虞心幼哪能不知道他想留下的心思，可是知道又如何。
“既然阿姨来接你了，你就回去吧。”她只能顺水推舟。
“……行。”裴灿气笑了，几步进了房间，带上了门。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方露和虞心幼两个人。
说实话，虞心幼跟方露接触得并不多，每次见面，不是在应酬局上就是随汤誉止参加家宴。
年关一过，方露就离开了宿安，带舞蹈团去欧洲巡演，他们也有小半年没见了，眼下又是从未有过的两人独处，虞心幼心里难免不自在。
她陪坐了一分钟，还是起身去厨房给方露倒了一杯白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阿姨，喝点水吧。”
方露也给面子，拿起杯子喝了一下口，她没马上放下，握着杯子与她说话，一副放松的姿态。
“裴灿在你这里住这么久，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刚刚看他走路没异常，看来恢复得很好。心幼，我们家要好好感谢你才行。”
虞心幼客气地回应：“阿姨您言重了，裴灿很懂事，没给我添麻烦，他恢复得好是他身体好，不是我的功劳。”
“瞧你说的，怎么可能不给你添麻烦。”客套完，方露话锋一转，“我听誉止说，你生日约了两家人吃饭，正好我和裴灿爸爸回来了，生日聚会我们可以参加吗？”
虞心幼微怔，随后点头：“当然可以，是我的荣幸。”
“你这孩子，脾性总是这么温柔，誉止能和你在一起，是他几辈子的福气。”说着，方露握上虞心幼的手，说道，“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这次是誉止对不起你，没想到你还愿意给他改正的机会。心幼，阿姨是真的喜欢你，你和誉止能修成正果最好，如果缘分不够，阿姨也拿你当亲女儿疼，跟疼裴灿一样的。”
在同龄人我行我素，放肆张扬的年纪，虞心幼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她知轻重懂进退，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话，什么话不仅要听表面意思，还要揣测言外之意。
多年过去，这种能力已经融入骨血，成为她与人交际时的本能。
比如现在。
虞心幼一听，便挑出了包裹在糖浆中的刀片。又是亲女儿，又是跟裴灿一样，乍一听都是好话，细细琢磨，若是来日她和汤誉止结束了，又和裴灿有什么纠葛，那她岂不是辜负了方露的一片真心？
她不知道汤誉止都在方露面前嚼了什么舌根，总归不是好话。方露又是何其敏锐精明的女人，且不说裴灿有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就算隐藏了，怕是在方露面前也藏不住，何况她藏也不藏，甚至还有意显露。
难怪方露警惕，不仅提点裴灿，连她都不放过。
也好。
她本来也没想过跟裴灿有什么。
虞心幼任由方露握着她的手，展露出欣喜的笑容：“那我岂不是多了一个干妈？我也太有福气了，有阿姨您这么漂亮的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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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女儿多贴心呀，是我有福气才对。”
这次的糖浆没有包裹刀片，虞心幼明显感觉方露松了一口气。
方露笑，她陪着笑。
融洽的气氛在裴灿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那刻宣告结束。
“收拾完了，走吧。”
裴灿脸色冷，声音更冷。
方露起身，虞心幼随后，她对裴灿说：“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别回头再打扰你姐姐一次。”
虽说裴灿在外一直是以姐姐来称呼虞心幼的，可是这个称呼突然从方露嘴里说出来，平白多了一些别样意味。
他单拎出字眼，反问：“姐姐？”
方露虚搂了一下虞心幼的肩膀，表示亲昵：“对啊，我刚认了心幼做干女儿，她当然是你姐姐。”
“干女儿？”裴灿兀自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一声，“怎么，她不做我嫂子了？”
方露佯装没听出他的暗讽：“姐姐可以变成嫂子，不是嫂子也是姐姐。”
裴灿回她一声冷呵。
在往玄关走之前，他看向虞心幼，有意说话刺挠她：“姐姐，弟弟终于要走了，你不送送？”
虞心幼笑道：“送，怎么不送。”
她看起来无懈可击，挑不出半点错，倒衬得他像个自讨没趣的小丑。
裴灿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往玄关走，根本没给她送送的机会。
短短数秒间，大门被打开，大门又被重重关上。
虞心幼和方露走到玄关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猫爪印拖鞋被随意踢在两个不同的角落，右脚那只甚至翻了个面。
裴灿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这是他第一次胡乱摆放拖鞋，没有遵循她的规则。
“小男生火气重，别跟他一般见识。”方露宽慰虞心幼。
虞心幼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没关系。”
方露脱了鞋套，离开前，最后对虞心幼说：“心幼，那我们先走了，下周见。”
虞心幼自觉改了口：“干妈慢走，下周见。”
送走裴灿母子，虞心幼回望这个恢复独居的家。什么都在，什么都没变，裴灿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可是莫名地，她感觉这个家好空。
虞心幼在玄关站了几分钟，回屋前，她弯腰把裴灿乱踢的拖鞋摆正，放在进门的位置。
挺腰站直，走了几步，虞心幼又走回去。
她看着那双拖鞋，有什么情绪堵在胸口，无法宣泄又压不下去。
虞心幼再次弯腰，将摆正的拖鞋收进鞋柜，放在最下面那层。这个位置，不弯腰根本看不见里面还放着一双拖鞋。
她关上鞋柜，往屋里走。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她第一次没了收拾的心情，任由它们摆在那，她径直上楼，并在手机上预约了家政下午来做大扫除。
其实家里并不脏，但她想抹去的并不是尘埃。
预约完毕，虞心幼静坐在床边，失神，发呆，感觉疲累。
这个时间段，卧室是背光的。窗外烈日骄阳，屋内倒像乌云低垂的阴天。
虞心幼仰头倒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渐渐阖了上眼睛。
就当他没来过。
她在黑暗中如此告诉自己。
回郦山别院这一路，裴灿和方露没有跟对方说过一个字。
沉默持续到母子俩进门。
齐叔上前，接过裴灿手里的行李箱，吩咐佣人先送到他的房间。
裴勤究没上楼，一直在客厅待着，等他们母子回家。
听到动静，他马上起身，走到裴灿面前，揽了揽他的肩膀，眼神流露父亲对儿子的慈爱：“好小子，又长高了，腿怎么样？还疼不疼？”
裴灿憋着火，回答：“不疼，都好了。”
“这么冷淡，心情不好？”裴勤究看了眼妻子，又看看儿子，笑道，“你们母子俩怎么了？说说，我给你们调解一下。”
“没怎么。”裴灿拉开裴勤究的手，似笑非笑看着方露，“你的好老婆动动嘴脾气就给你认了个便宜女儿，老裴，恭喜啊，你以后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
之前是顾忌有外人在，有些话方露不方便说，现在回了自己家，她也不装了。
裴灿的冷嘲热讽，她照单全收，并且一一回击：“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我今天若是不认虞心幼做干女儿，明天你能逼我认她做儿媳妇。”
裴勤究蹙眉，提醒方露：“小露，说话注意分寸。”
方露冷哼一声，暂时闭了嘴。
“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要是有那个能耐，今天能跟你回来？”裴灿烦得要死，抬步往自己住的小阁楼走，“汤誉止出轨养女人，你不去管，反倒来管我。”
方露压下的火又窜上来，她叫住裴灿，反问：“我不该管你？”
没等裴灿说话，方露又开了口：“你哥出轨养女人，他是有错，我早上已经给了他一耳光。那你呢？裴灿，你一点错都没有吗？我和你爸爸都不是死板老顽固，你要谈恋爱我们不反对，可是你挖墙脚挖到自家人身上，你扪心自问，这么做合适吗？”
裴灿转身反驳：“虞心幼三番五次跟汤誉止提分手，要退婚，他俩早就掰了，我挖谁墙角了？”
方露直言：“就算她和你哥分了，你也不该打她的主意。你的一意孤行，会让你们三个人都陷入难堪。”
裴灿不以为然：“是吗？反正我没觉得难堪。”
方露笑，一针见血问他：“虞心幼也这么想吗？”
裴灿哑然。
方露以过来人的口吻劝她：“爱情永远是双向选择，没有被选择的那边，比如你，因为你没有被选择，所以你擅自倾注到对方身上赤诚、勇敢和坚持，最后都会变成你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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