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狱卒_加点修行:从清明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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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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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1章狱卒

  啪。

  稳稳落地,然后又是一阵无由来的电流自足底窜起,差点没让陈泽原地跳上一段踢踏舞。

  抬头望去,前方的栓塞物仍在不断生成,阻挡住视线。

  不过正是因为动静这般显眼,陈泽也无须再担忧跟丢最前头的狱卒。

  于是他索性放慢脚步,顺着前方吊车尾逐渐消散的节奏亦步亦趋。

  一路上陈泽留心观察,沿途的牢房皆被清空,囚犯尽数充入走廊,唯有四周泥砌般的破墙岿然不动,比铜墙铁壁还要牢靠。

  显然,监牢内这一连串连锁反应的源头多半跟那些朱连魁之死有关。

  这番变化虽在意料之外,但对陈泽而言也并非坏事。

  他本就想着清空监牢,这下倒是遂了他的愿。

  当一切遮掩皆被清除,自然会露出这座监牢运转的真正核心——那名真正的囚犯。

  一成不变的重复总是容易让人忘却时间流逝。

  在那之后,陈泽又接连遇到了三个朱连魁。

  其中一个哭天喊地无法沟通,另一个兴奋得手舞足蹈停不下来,最后一个倒是尚且能够交流。

  “太多了!人太多了!”朱十一号也显得忧心忡忡,

  “我们人手不够,安排不了这么多囚犯!”

  “再这样下去,只能拿我们顶上去了!”

  陈泽一边听着也不反驳,心中隐隐已有计较,只是带上三者沉默跟随。

  直到悲痛欲绝的那位哭干眼泪,兴奋过度的那个喊哑嗓子,就连还算镇定的朱十一号也叹气连连时。

  前方的栓塞物终于停了。

  或者说打破了后消前生的动态平衡。

  随着“尾巴”一点点化作幻象并夹杂着电光涌入墙内,最前方的景象终于重新显露出来。

  依旧不见狱卒身影,但幽深狭长的走廊却迎来尽头。

  前方不再是转角,而是被一个圆形大厅所取代,内里昏暗如故,唯有时不时因囚犯消散而炸开的电光聊以照明,隐约可见边缘处呈环形散布开来的十几扇门。

  每扇门后似乎还连着同样昏黑的通道。

  陈泽一行人正要踏进大厅,就和气势汹汹的一伙人打上照面。

  “滚开!”对方是一伙趁狱卒不在伺机逃跑的凶恶囚犯。

  走廊到此处便收至最窄,决计容不下两伙人相向而行。

  狭路相逢勇者胜。

  咻!

  没等对方放完狠话,陈泽便裹着团亮光撞入其中,锋刃奔雷似的游走几个来回,便只余遍地残尸。

  这一手将边上还蠢蠢欲动的囚犯通通镇住,只敢退后目送陈泽踏进大厅。

  “狱卒呢。”陈泽垂下刀尖,朝人群喊道。

  “把人抓进去砍头哩!”有胆大的应道,其他人也比划着狱卒进入的那条通道。

  这是唯一一扇开启的通道,门扉虚掩。

  其他入口处的大门皆被锁死。

  “走。”陈泽回头准备招呼那几个朱连魁一齐进去,却见身后又多出一个朱连魁。

  “是我!”这后来的朱连魁倒一点不生分,

  “所有牢房都空了!”

  “真正的囚犯肯定就在这些人里面!”

  “你是哪个?”陈泽举刀逼近。

  “是我啊!”对方慌慌张张指着陈泽的刀,

  “这刀还是我给你的!”

  完事又指着身后一块顶起的木板及连着的大坑,

  “我从沟渠里上来的!”

  哦,原来是最初碰见的那个钻地道专业户朱连魁,或称朱连魁一号。

  “我们分头行动?”朱连魁一号指着众囚犯,

  “真囚犯要么在这里面,要么就是进了那扇门。”

  “分头,怎么分?”陈泽却是摇摇头,指望这些老头上去拼命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他有个更简单的法子。

  “堵住走廊。”陈泽掂了掂剔骨尖刀,转过身面朝大厅内神态各异的众囚犯们,

  “让我一个个验。”

  噗呲。

  依旧锋锐的尖刀再度没入新鲜胸膛,而后在拔出的同时令鲜血连带生机一齐喷薄涌出。

  “呃,嗬”

  扑通。

  随着这最后一名囚犯倒地,陈泽收刀环顾四周,大厅内除了自己和朱连魁一号外已空无一人。

  另外三个朱连魁都当场吓死过去,到头来,还是只剩下这最初碰见的朱连魁。

  “这里没有.”老头儿话语带颤,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兴奋所致,

  “那肯定是被狱卒带进去了!”

  “是这里!”

  他指向那条唯一敞开大门的通道。

  整座监牢内,除此之外竟再无活口。

  陈泽没多废话,提着尖刀便大踏步走上前去。

  门内没有一丝光亮,又因为囚犯已经耗尽,所以再无电光闪现,难以视物。

  要是眼力能再多恢复一点.陈泽这么想着,眼前竟真的清晰起来。

  举目是比先前连廊还要狭窄的走道,几步开外便分出岔道,再往前则是更多更杂的岔道。

  陈泽走进最近一条岔道探查,岔道内同样分出岔道。

  整个走道结构就如同叶脉,又像铺平的树枝,在主干的基础上不断分出繁杂小枝条。

  “也许是该走中间这条路。”边上紧跟步伐的朱连魁建议道。

  陈泽也是如此认为,便舍了众多“树杈”,一齐回到主干道,沿着主方向前进。

  前方逐渐飘来些微惨叫与嚎哭,看来这道路比想象中还要短。

  两人默然前行,直至几抹电弧凭空跃进眼帘,照亮幢幢人影。

  剩余的囚犯悉数集中于此静立。

  陈泽握紧尖刀,目光越过人墙,看见那一身黑衣的狱卒仍在忙碌,忙着将一个个囚犯抱起搬动,而后将之一头撞死在走道尽头的那堵厚墙之上。

  说是墙壁,质地却和看腻了的土墙大相径庭。

  走近了才看清墙体色泽暗红,质感柔软且富有弹性,如同蠕动的肌肉不断起伏,并呈弧形朝着上下左右向内侧延伸过来,连地面都覆盖着一大片。

  好似一张从正面咬住这条走道的巨口。

  死机般的囚犯们一个个撞上去肝脑涂地,再闪动着电弧被肉墙缓缓吸收,吞噬掉所有痕迹。

  这便是处刑?

  陈泽没有遮掩动静,狱卒却似乎没空理会他,自顾自地进行着处刑。

  很快,囚犯们便被挥霍一空,狱卒却又马不停蹄地趴在肉壁上拍打起来。

  “怎么会这样.”朱连魁左右张望,脸上阴云笼罩,

  “囚犯都死绝了.没错,我每个房间都转遍了,全都被押来这里”

  “真囚犯到底在哪!”

  “这话不对。”陈泽却是突然挡在朱连魁面前。

  “怎么不对?”朱连魁反问。

  “你说囚犯都死绝了不对。”

  身后肉壁在狱卒的拍打下闪烁电弧,光线投射过来将陈泽的影子映得扭曲变形,捕网般死死罩住朱连魁,

  “囚犯.不是还剩下一个吗?”

  陈泽意有所指地看向老头。

  “伱说什”朱连魁顿住了话。

  他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神情因此急剧变化,

  “不不对,不是我!”

  噼里啪啦——

  霹雳忽地大作,光影凌乱,让陈泽的脸庞愈发阴沉。

  他举起了尖刀。

  “别别过来!”朱连魁满脸惊惧地后退。

  “你仔细想想。”陈泽步步紧逼,

  “为什么我一进来,你就刚好和我在一间牢房里?”

  “你说真正的囚犯这么多年来都藏在监牢里。”

  “说的不正是你吗?”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朱连魁的脸色愈发苍白,唯有嘴唇青紫,好似将仅存的力气都用来开口解释,

  “不,不对。”

  “明明还有其他人!”

  朱连魁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双眼猛地瞪大,眼周的褶子都跟着舒展开来,

  “你刚刚碰见了的!”

  “其他的我.那些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可他们都死了。”陈泽玩味地在指间绕动尖刀,

  “就剩你还活着。”

  话音才落,刃尖炸起一点寒芒,尖刀已然脱手而出!

  “不!”差点被闪瞎眼的朱连魁一着急,左脚拌右脚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但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如期袭来。

  他哆嗦着睁开眼,却见陈泽已然转身背对自己。

  “你说的没错。”陈泽沉声望向肉墙,一把尖刀正斜斜插在上面,

  “还活着的不只有你.”

  “还有他。”

  狱卒!

  若说监牢里还有谁最符合囚犯特征,那恐怕只有这灯下黑的狱卒。

  此时肉墙似乎受了刺激,被尖刀插入的部位竟是泛起无数肉芽排排翕动,将异物一点点挤出。

  噗。

  尖刀掉落在地。

  可那无数肉芽却没有就此停歇,而是彼此粘作一团显出人形轮廓,再整个朝外突出,直至

  噼里啪啦。

  伴着细密的电弧,一个崭新的犯人连同身上囚服便被如此“生”了出来。

  见此情景,那忙个不停的狱卒又掏出随身纸簿勾画涂写,似乎要为囚犯安排牢房去处。

  “我明白了!”朱连魁不知哪来的胆气跳了回来,指着狱卒急声道,

  “你说得对,他,这个狱卒才是监牢里真正的囚犯!”

  “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停下来过。”

  “他那身衣服那身衣服本来是黄色,后来才脏成这样的!”

  “他被困住了!刑罚就是永远不得停歇的劳碌!”

  陈泽则更直接,身形闪动间已然跃至肉墙之前,足尖一踮,勾住刀柄轻轻一挑,尖刀便重回手中。

  没有言语,唯有刀光一闪而过。

  呲。

  竟是本已合上纸簿的狱卒忽地低头重新翻动,正好躲过刀锋,让尖刀再度嵌入肉墙之中。

  肉墙二度首创,哀鸣般扎出电弧,于空气中摩擦出尖利的嘶啸。

  狱卒这才抬头,仿佛长在脸上的黑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却是抽身急退。

  想跑?

  陈泽抬脚蹬墙,借力拔出尖刀,飞檐走壁般踏墙疾速奔走,三两步便又贴到狱卒面前。

  方才种种迹象都表明狱卒和朱连魁们存在某种联系。

  所以陈泽很好奇,这张面具之下,是否也藏着那张熟悉的老脸?

  朱连魁!

  嗖嗖——

  破风声中,陈泽持刀连斩,封住狱卒一切退路。

  但对方竟没有任何身法可言,笨拙的躲闪动作左支右绌,脸上面具立时被削去小半。

  陈泽见状不再试探,欺身翻腕一抖,刀身竖起,正正好切入面具底下的缝隙,剥皮似的将整张面具拔除。

  而面具之下

  “啊!”旁观的朱连魁惨叫一声,

  “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具之下竟没有脸,乃至整个头颈部都只是一个大洞!

  陈泽同样讶异,但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变形,刀芒再变,映出层层重影如同雨帘般笼罩住狱卒。

  待刀芒迟缓下来重新归一,狱卒也已被削去四肢甚至脖颈,只余椭圆的躯干留存。

  衣袍碎布纷乱飘扬,陈泽举刀细细端详,刀身已布满缺口。

  他是打算一口气将这狱卒切碎的,奈何剩下这部分硬得出奇,完全砍不动。

  于是便剩下地上这裹着黝黑硬壳的东西,好似放大无数倍的果核。

  没等陈泽多看两眼,地面竟软化凹陷,供这硬球便缓缓沉入其中。

  “啊——”又是老头儿高亢的尖叫,也不知年轻时是不是练过美声,

  “地板动了!”

  无须提醒,陈泽也注意到原先的平整泥地毫无征兆开始波动起伏,让他侧跳几步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非但如此,周遭坚不可摧的石墙也跟着波动,跟着尽头处那堵肉壁的节奏不断律动,似海上浮舟东倒西歪摇晃。

  渐渐的,每一寸地界都好似活过来一样,整条密闭走道好像一条触须或是一副器官在抽动。

  在这连绵的“波涛”之中,陈泽已经攀上分不清是天花板还是地面的墙壁,用尚且没有散架的尖刀刺入其中借力攀爬。

  无论狱卒究竟是不是那个真囚犯,至少它的解体确实引起异动,可陈泽本以为这监牢会直接崩塌,却不想摇摆半天都没有要解体的意思。

  且尽头处那堵肉壁迅速朝内侧鼓起夸张大包,表面再脱离出无数肉泡化作崭新出厂的囚犯。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硬物自外侧怼进来,隔着这层肉膜,两相结合才孕育出这些囚犯。

  且囚犯生成的速率就跟过载般暴涨,眨眼已经化出几十号人。

  这可不行陈泽眼神一厉,停止攀爬静候时机。

  很快,一阵波动自身后涌来,方向正好,他立刻抽刀脱力,接着这股摇摆的力道将自己甩向尽头。

  甩向那堵肉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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