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_欲从今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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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外面如何变迁,那些男人们会如何胡闹,无我根本不管。彼时,他独坐天台那个所谓观星宝座,遥望夜空中明亮的星子,忽地微微一笑。

  她是明智的。

  他们爱她,于是日后会痛,深痛。可若不爱她,那么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不同?还会有什么损失?

  到头来,居然是她,比他要放得开。

  从来没有一种恨可以穿透迷惘,最后形成了一个永远不能萌发的种子。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困在这团迷雾中,于是拼尽全力,最后一击。

  无我遥遥向天际举杯,哈哈大笑:“望你来生,无羁洒脱!”别再让凡尘俗世,牵绊你的脚步!

  而那帮男人们呢?又会如何?

  乐正骁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某次去无我那里争吵,要见自己的父亲。可是无我呢,躲在父亲怀里,扭头却对着他得意的笑。

  他终于明白,那时无我的笑,是对父亲根本不在意的轻蔑,却也是之于他的一场教训,告诉他,我不屑,可是你也得不着!

  无我用如此方式“教导”了他,如今,乐正骁不得不承认,她不恨了,只是不愿再虚与委蛇下去。

  她的真心已经没了,身体,意识,又怎么还能留得住呢?

  多年后,当他们垂垂老矣,聚在一起,互望时早没了年少时的意气与争锋,惟有平和之乐。闭起眼的时候,想到的,不约而同,都是那一张冰冷的笑靥。

  恍然发觉,记忆中纤细的人儿,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真实纯美的笑过。哪怕只有一次。

  人生啊,错了,便是错了。

  最初的错既定了日后的隐痛,深深的刻痕于心,让他们念了一辈子,挂怀了一辈子。终于……可以在一片青天明日里,将自己最美好珍贵的回忆,拿出来细细晾在日光下,慢慢品味。

  于她,于他们,也算是一场幸事吧。

  【BE版.END.】

  第九十话最终章三个结局之3UE式

  “她为什么还不醒?!”

  “妈的!”有人气吼吼地怒骂,“你们都他妈的干什么吃的!要是都这么无能,老子直接毙了你们投胎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煜,冷静些……”

  “冷静个P!我他妈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她躺在这里多久了?这帮庸医来来回回多久了?可是就他妈的没一个,能给个准话,说她什么时候能醒!!!”

  “那你就这么急吼吼的,像要将整个房间掀翻、所有大夫都杀光的样子,她就能醒了?”谁,冷笑着嗤哼一声,“白痴!不管怎样,都是白痴到无可救药!”

  “你——你他妈找死!老子正手痒呢!”

  “走!有种出去打!我他妈心里也正不爽呢!”

  ……

  一阵吵吵嚷嚷,纷乱繁杂。

  周遭渐渐平静,惟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含着痛楚,低低地,在她耳边轻语:“醒来吧……别再折磨我们,醒来吧……求求你……”

  ……

  “她……他妈的!”陶煜千一声爆吼,然而他们分明都听出那嘶吼中无法压抑的颤抖,“她人呢?”

  医生们抹着冷汗。

  单白,就这样失踪了。

  无影无踪。

  他们翻天覆地寻找,全世界,她的故乡,她那些血缘上亲人所在,还有……他的墓地。可是,哪里都没有。

  仿佛……这个世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

  彼时,单白住在威尼斯,一手轻抚不算太大的肚子,一边面露舒适有若春风的微笑,耳边悠荡船夫高昂而悠长的歌声。

  那时,她怀孕五个月,宝宝对她很好,不吵不闹,也没有太大妊娠反应,所以她还有能力四处蹦跶。

  那一场惊心动魄而又蓄意自杀般的跳楼,令她失去了一只手和一只脚。

  很奇妙吧,那只戴了龙环的脚,居然断掉了,而龙环也落入湖中,却是怎么打捞都找不到。

  在急救她的时候,那帮男人们做主,为她装上比真手还要好用的义肢,却没想到……她靠着这半真半假的手脚,一步一步,逃离他们的世界。

  带着她的孩子,回归自由与平静。

  她有钱,这个不用担心。无我对她很好,“三夜”那次所得全部款项他一分未收,将之全部存入为她开办的隐蔽户头,还有早已准备利落的数个假身份以及各国护照。

  她早已计划好这一天,也从不怀疑自己会逃离他们身边。

  因为恨,也因为不恨。

  最初在国外漂泊时,她的英文烂到不行,一切都还只是书本上那些教条的字句单词,真到了听外国人说话发音的时候,她完全一脑袋的问号和满天星。

  可是这样的日子居然也过来了。她这玉家的女儿的生命力,居然顽强到了令人不敢小觑,简直比小强对人生还要死缠烂打的地步。

  单白不由得微笑,望着湖水出神。她没有死,也没有刻意再寻死,始终死不掉的时候,她便要活得比谁都好。

  同船的两三个女孩子正聚在一头,叽叽喳喳谈论着报纸上的内容。因为她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大,语速又因着激动而显得快速凌乱,单白就算支起耳朵也只能听到类似“他”、“他们”、“订婚”、“寻人”之类的单字。

  单白静静望着船下划出的水波,柔软的唇瓣相抵,轻轻吐出一个单词——

  “marry(此为动词)。”

  女孩子们无意间回头,忽然惊讶地低叫起来,其中一个瞪大眼睛望着单白,仔细看了看,终于忍不住捏着报纸扑过来,对单白指着报纸结结巴巴地说:“Areyou……she……Oh,you’remuchtoosimilar,Ican’tdistinguishyou。”

  女孩只说相像,却真的并不认为两个人就是同一名女子。

  望着报纸上那张有些模糊的少女单人照片,单白笑了笑,一手轻抚自己隆起的肚子,而另一手则摩挲着脸侧那片蜿蜒的疤痕,轻笑,没有说话。

  【UE版.END.】

  PS:俺英文很烂,莫深究……

  番外:

  死亡,对于他来说,从来是比生存还要简单的事。

  蔚年遇只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有什么,正在钻离出那具陈旧不堪的破烂身子,悠悠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少时的自己,也曾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以及活泼天真的性子。那时候以为世界无论什么都是美好的,而优良的家世也曾无法避免的令他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他得不到的。

  所幸,他所求的也不多。也因为那时尚且年幼。

  是什么破坏本该美好的一切呢?

  是突然出现的那个绑架犯?还是不知怎么发了昏的冲出去挡下那一刀的自己?亦或是……日后,宗执痛恨而阴鸷的眼神以及时时或轻或重的挑衅手段?

  他只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让这更加破碎成空的,莫过于那个少女的出现。

  他原本没那么在乎她的。

  这是真的。

  他那般破旧陈腐的身子,能给予什么给人家呢?也不过是拖累和一场心伤罢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口中新的玩具就是她。也没想过,当她轻飘飘落入他怀里,抱紧,一切一切防备、抵抗,在她醒来时天真而迷惘的纯澈眸光中,全然溃败。

  不堪一击。

  冷医师告知她的状况时,他已然听到命运敲响冷硬悠长钟声的响动,只是脚步仍然不受控制的,向那莫明的未来奔去。

  那么欢欣,充满担忧的,向她而去。

  只是这一场人生,恐怕在遇见她的那一刻起,走了样,也在宣判……他的日子,缩短了,不多了。

  他懦弱,而她痛恨他的懦弱。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那时候,他也在反复思索:为什么……为什么他缩回了,向她伸出的手?

  内心也在抗拒吧。如此用力的抗拒着,分明两个人身上都缺乏那种阳光与天真明媚的欢乐,却仍然无法抗拒的吸引到了一起的莫明力量。

  她拒绝他的靠近。

  像在逼他,逼他抉择。

  是前进?亦或是退回自己厚厚的壳,就这样,苍白黯淡的,了此残生?

  最后……他选择,伸出手,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他骗了她,丝毫没告诉她,他残破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能陪伴保护她多久。

  欢愉是如此令人沉迷,好似魅惑的罂粟,明明知道后果的残忍,却仍无法抗拒那种甜美诱惑的味道。他伸出手,将那甜蜜吃进肚里,搂在怀里,却又……痛在心上。

  不,不能痛。他的心脏,根本抵抗不了又痛又欢愉的双重刺激。他要留着那颗残破的心,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守卫自己的光明。

  “阿年!阿年!”

  他听到她惊恐的声音,满含深深压抑的痛苦,却又带着些微欺骗自己的期待。

  他很想抱住她,狠狠用力的,安慰她不要哭,也……别再怀着那些天真的不可能的期待。他的耳边似乎已经听到古老而沉闷的梵乐,低沉的声音悠荡,仿佛催魂咒一般,紧紧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的眼前有时漆黑一片,有时却又光亮刺眼得令他根本无法直视,只是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一扇大门正在缓缓敞开,那方向,分明是正对着他,不可错辨。

  沉重的大门被无形的力量缓慢而用力地推动,门缝处咯吱咯吱作响,剧烈而震颤,仿佛脚下的地面也在震动不已。

  他忽然有些害怕,脚步踟蹰,抗拒的,却又无法停下。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坚强又有何用!

  阿年……阿年!

  ……是谁?撕心裂肺的呼唤,一声一声,仿佛绳索一般,不停拉扯他的心和脚步,再难挪动?

  无形的空中,有什么人向他慢慢伸出手。

  “我的孩子,来吧……”

  “尘世间太多痛苦,难道你还未尝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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