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_何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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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何遇不知道段孟为什么这个点会出现在公司附近,是纯粹路过,还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前者的可能性感觉不大,但后者的可能性好像也不太有,就凭着他之前对自己决绝的态度,根本就没有给彼此留回旋余地。

  她跟一帮人坐在长桌前,心不在焉的吃着火锅,好几次拿出了手机,可犹豫着始终没给段孟去消息询问。

  不想给自己找难堪是其一,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段孟。

  何遇再没皮没脸,当下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偶尔的主动是自信,但现在很大可能却是自作多情了。

  她叹了口气,就纯当不知道,转头跟同事开始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夜宵过后,几人在公司停车场分道扬镳,有两个喝酒的,何遇帮着送了一程。

  其中一个住宅区离段孟的水果店不算远,何遇将人放下后,打转方向绕过去了一趟。

  店门还没关,已经没客人了,员工在把外面的甘蔗往里搬。

  何遇坐在车上观察了会,没看到段孟人影,便下车进去了一趟。

  中间是大货架,东边靠墙是冷柜,除去一些水果外,还放着不少的酸奶类饮品,挨着冷柜放的则是各种进口食品。

  何遇在那边转了一圈。

  小柯从她身边经过,顺嘴说了句:“我们今天凤梨打活动,15元2个,可以看看,平时就卖的很好的。”

  何遇看了他一眼,套话说:“你是老板?”

  小柯连忙摇头:“不是,老板今天不在店里。”

  何遇点了点头,走去收银台,将那边摆着的最后一个水果拼盘买了。

  没见到段孟,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过真见面了,想来也不会太愉快。

  何遇上了车,心想这样也好,水果店来过了,也当给他捧过场了,就这样吧。

  她戳了一块芒果塞进嘴里,很甜很新鲜,然后启动了车子。

  深夜的大马路上,已经没多少车辆,何遇在油门上缓慢加力,超速回到了自己小区。

  在大门口转弯时才缓下了速度,起落杆上下一个来回,何遇看了眼后视镜,猛一愣,来了一个急刹。

  她盯着进出口那块阴影好一会,确定是段孟后,喘了一大口气,连忙从车上下来,走去他跟前。

  “你怎么在这?”何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真的是来找我的?”

  如果公司的那一眼是意外,那么当下便再没有别的借口。

  “对,我就是来找你的。”段孟盯着手上还在燃着的烟头,“特别意外?”

  “有点,”何遇看着他,但因为光线问题,很难看清他的表情,“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

  段孟冷笑了声,紧接着逼近过来,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说你跟那个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吗?你不是说你们不过是契约关系吗?那刚才是什么?”

  段孟越说越激动,低吼道:“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窝囊,欲盖弥彰的跑到那个地方,原也没想着会见到何遇,可就是这么鬼使神差的撞上了,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亲昵拥抱。

  段孟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建设,企图不让自己太过介意。

  然而真实发生时,他发现,自己简直要嫉恨的疯了。

  他丢了烟,一把拽住何遇手腕:“说啊,既然是装装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投怀送抱?”

  何遇皱了皱眉,手腕的疼尚且可以忍,但段孟的失态已经让岗亭的保安的望了过来。

  “车上说。”

  段孟盯着她,没动。

  何遇反手牵住他的,硬是把人给拉到了车上。

  没有去地下停车场,转而又驶了出去,跑了一大圈,在临近工业区的一条辅道上停了,这边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连带路灯都比别处暗的多。

  车窗开着,段孟被夜风吹了一路,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何遇熄火,车里安静的不行。

  段孟手上捞着那只已经开了口的果盘,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你去店里了。”

  何遇往他手上瞟了眼:“嗯,刚才经过了一趟,里面看着挺舒服的。”

  “你这是特意挑我不在的时候去的?”

  “也不算,只是去的时候正巧你不在罢了。”

  段孟噎住,胸腔里一股子气,将那果盘直接往前一扔,说:“说说刚才那事吧。”

  “我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这对你没好处。”何遇给出解释。

  余一洋是个不能光看外貌的人,他的为人跟他温和的表象大相径庭,她不能让余一洋的注意点持续放到段孟身上,否则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之前他接你的电话,已经知道有我的存在了。”段孟讽刺的勾了下嘴角,“你的这个借口根本就站不稳脚,你还要骗我什么?”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没法谈。”

  “这跟信任无关,只是你的解释不合理。”

  何遇说:“但我只有这个解释。”

  段孟倏地转头瞪着她,何遇目光平静的跟他对视。

  两人情绪上的极大反差让段孟不是滋味极了。

  “你为什么能这么无所谓?”他说。

  “并没有,”何遇摇头,想了想,措辞道,“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最难的都走过来了,剩下的没理由抗不过来。”

  她不是不难受的,又不是真的冷血动物,近段时间也常常失眠,又或者半夜惊醒后再睡不着,只是有些东西不会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身上遭遇过什么,各自心里都清楚。

  段孟沉默的垂下头,他跟何遇正巧相反,往常看着冷心冷肺的人,一旦心里破了个口子,把对方接纳进来,再来往外拔就是连着血肉的,表露出来的痛苦也就比常人多的多。

  “你说你们的协议时间还有一年不到。”

  何遇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了声。

  “好,”段孟下了决心说,“我等。”

  何遇瞠目。

  段孟扭头看她,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带着一点无力和卑微。

  “一年而已,”他说,“多少年都过来了,我还能撑不过一年?”

  像何遇说的,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熬个一年又有什么?

  段孟放不了手不说,想象一下何遇孤立无援的在这尘世挣扎,他也很难做到独自离开。

  命运对他们已经这么不公平,没理由在相互扶持走过一段之后就这么轻言放弃。

  何遇想了想,说:“一年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但实际经历时也不会觉得短,你知道你要忍的是什么吗?”

  段孟低着头没作声。

  何遇看了他一会,又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对他随叫随到,我没有多少自由,而你也见不得光,你知道……”

  “够了!”段孟打断她,呼吸略有急促,“你不用告诉我,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心里什么都清楚,我也清楚你的身份。”

  他转头看何遇,目光隐有血色:“你不过是个情妇。”

  何遇愣了下,但这话也没错,她点头:“对。”

  “而我不过是这个情妇的情夫。”他说。

  何遇皱眉,抿了抿唇。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你不需要再详细说明。”段孟的目光紧紧的咬着她,“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这一点,何遇认同,她点头:“是的。”

  “一年后,你只能是我的!”段孟倾身过去,掐住何遇的下巴抬起来,用力的吻了上去。

  何遇双目微微有点湿润,她用力的闭上眼,攀上他的脖子,激、情回应。

  段孟将车座放倒,把何遇用力扯了过来。

  呼吸相融,何遇说:“我只会是你的。”

  何遇前段时间拼命的反常,现在恢复过来,又按着往常的工作时间上下班。

  余一洋看在眼里,中午吃饭时提了句:“精神头好像变好了。”

  他们在公司食堂,另外开辟的包间内,私厨给他们做特制。

  何遇听了,只说:“这不是好事吗?你难道喜欢员工没精打采的?”

  余一洋笑了笑:“只是胃口还是不见你有多好,太瘦了。”

  “我吃不惯西餐。”

  “那另外做几个,你要什么?”

  何遇拿刀在牛排上戳了戳,摇头:“算了,麻烦。”

  余一洋说:“饮食喜好不同是正常,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除了那些重口味的垃圾食品,我依旧不赞成。”

  何遇没吭声,类似说教已经听的太多了,余一洋很多方面都比较固执,在那竖了很多条条框框,范围外的东西,不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去接受,也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说好听了是有自己原则,难听了就是自私。

  他的人生中只有他自己是最重要的,旁人的感受永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何遇有时候对着这个人会非常的不耐烦,哪怕他有着一张令人垂涎的脸。

  余一洋这么说了一通,何遇就更加难以下咽了,吃了一朵沾着沙拉的花菜,便停了动作。

  余一洋稍稍抬了下眼,继续慢条斯理的进食。

  “吃这么少,不知道的得以为我虐待你了。”

  “精神虐待倒是真的。”何遇笑着说。

  余一洋挑眉:“你这态度不行啊,最近好似对我意见挺大。”

  “不敢,毕竟是领导,哪敢对你有意见。”

  “那最好是,”余一洋或真或假的说,“不然我又要以为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男人多疑起来比女人更可怕,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人。”

  “很久没喝你泡的咖啡了。”他突然转了话题,“等会帮我端一杯过来。”

  “你知道我没什么手艺的,泡的咖啡绝没有你秘书泡的来的正宗。”

  余一洋也停了手,捞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笑道:“正宗与否是其次,谁泡的比较重要,有时候喝东西,喝的都是感情。”

  对于如此谬论,何遇并没有发表意见。

  回了办公室,何遇认命的去给他泡咖啡,茶水间有磨好的咖啡粉,也有过滤器。

  让何遇花时间特意去煮,她是懒得去的,现成冲泡过滤下,勉强还可以。

  余一洋不爱放糖,但他喜欢放奶,何遇按着他的喜好泡完后给端进去,往桌上一放,便准备走人。

  “等一下。”余一洋说,“还没到时间,再坐会。”

  “我还有工作要忙。”

  余一洋端起咖啡喝了口:“坐。”

  何遇看了他一会,最终在他对面坐下了。

  “如果累的话也可以睡会。”

  “不用。”何遇往后一靠,拿出手机玩游戏。

  她玩的都是很简单,减压类游戏,室内充斥着欢快的游戏音效。

  余一洋中途观察了她一下,何遇微微撅着嘴,目光锁着屏幕,看过去非常专心,姿态也是难得的轻松。

  她的嘴唇薄而红艳,带着点水润。

  余一洋目光一深,垂眸暗暗将咖啡杯倾斜。

  “咖啡洒了。”

  何遇抬头,便看到余一洋胸前沾了一大片。

  她说:“你嘴是漏的?”

  余一洋将咖啡杯一放,站起身:“过来,帮我换衣服。”

  墙上有道暗门,里面是个很小的隔间,一直都放着几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紧挨着的还有一张极为舒适的躺椅。

  余一洋低头解衬衣扣子,一边嘱咐何遇:“帮我拿最里面那套。”

  何遇犹豫了下,过去,站到他身前,开柜门,抬手去拿。

  腰间蓦然多出一双胳膊,缓慢收紧,后背紧贴着一堵胸墙,她听到余一洋在自己耳边重重呼吸的声音。

  何遇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将衣服拿下来丢到躺椅上,随后拉过他一只手直接往下。

  “摸到没?”

  余一洋愣了下。

  何遇说:“我今天例假。”

  好半晌,余一洋才站直身体,放开了她。

  “出去吧。”他背对着何遇开始穿衣服。

  等一切穿戴妥当,出了小隔间,已经没了何遇的身影。

  何遇现在每天五点下班,会在公司附近稍微吃点东西,或者跟同事去附近逛一圈,之后再回家,到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继续出门,去段孟的水果店。

  第一次跟段孟一起进去的时候,小柯就跟见鬼了一样,显然对她还有印象。

  “你是老板娘啊!”私下里,小柯悄咪咪的说了句。

  何遇冲他挑了挑眉:“不算正式的。”

  “我说那会你来的时候怎么怪怪的呢,幸亏我们都有好好干活。”

  何遇说:“我怎么怪了?”

  “就像在视察一样。”

  何遇笑了笑:“第一次来,觉得新鲜,所以看的仔细了些。”

  晚间客人比较多,这边没有女员工,连收银都是谁抽空过来一下,交替着在做。

  现在何遇来了,自然而然的接下了这个活。

  她脱了外套,换上这边防脏的迷彩大褂,站在收银台后,倒也显得有模有样。

  段孟原本没想着让她帮忙,但架不住客人多,以及其他人忙不过来眼巴巴的模样,只得应允。

  但又怕何遇累,另外找了凳子过来给她坐。

  晚上十点,员工都下了班,何遇陪着段孟将店内打扫干净。

  “累不累?”段孟问她。

  何遇穿上自己的外套,摇头:“就坐着收收钱,又没干嘛。”

  “以后晚上别来了,白天上班,晚上又往这跑,这样身体容易吃不消。”

  何遇“呦”了声,冲他说:“这是关心我啊。”

  “很奇怪?”段孟反问,“难不成我还去关心别人?”

  何遇笑了:“也对,但我晚上不来,白天又见不到面,你觉得这能行?”

  段孟说:“周末。”

  “这么近的距离,一周见一次,似乎不太合适。”

  段孟说:“你不是要求我低调吗?”

  何遇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之后她每周休息的时候就往这边跑,其他时间只跟段孟手机联系,联系记录也会在当天睡前彻底清掉。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周日下午,何遇坐在收银台后,一边晒太阳,一边给客人称重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公司同事,说是余一洋在工地受了伤,现在被送去了医院。

  何遇倒是有听说余一洋今天去了工地,原本她也是被安排着前往的,只是后来被另外一个人替了。

  何遇问清是哪个医院,叫来小柯接替,从店里走出来。

  段孟跟货车司机一起在下货。

  何遇跟他说了一声有事得走。

  段孟下意识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两人现在是知根知底的状态,何遇也不愿隐瞒他什么,说:“他受伤了,我得去趟医院看看。”

  段孟将塑料筐放到地上,撑着边沿停了停,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何遇说:“如果不严重,我马上回来。”

  段孟没吭声,只叫司机把里面的往外推。

  “要是……”

  “可以了!”段孟冷声打断她,“你没必要跟我说的这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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