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_春休(谋杀丞相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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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这场噩梦令她心有余悸,在地上踱步许久,撑起伞出了门。下着雨的深夜,百花街寂静一片。两旁的青楼虚掩着门,偶有醉酒的人摇晃着出来。

  琉璃快走几步,甩开那个酒鬼,行至百花街尽头,拐进了小巷。

  小院在雨中格外凋零,她收起伞进了卧房,坐在床上,定了许久神,才起身掀开床板,床板下堆满杂物,一件一件搬开杂物,又是一块床板,再掀起床板,手伸到看不见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那里头,是明晃晃的金条。琉璃抱着金条坐了许久,又将它放回原处。

  心定了些,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枕边,睁眼等天明。

  六年来鲜少有这样的时候,即便有,喝口水吃口东西心慌便过去了。今日却不成,眼跳的厉害。眼见着外头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歇的意思,掩住了日月天光。琉璃听到隐约有敲门声,撑起伞出去打开院门,看到红楼的小厮站在门口。

  “怎么了?”

  “春桃把恩客打了。”

  “???”

  “把恩客打了?”琉璃扶额,随小厮出门。边走边纳闷,春桃向来温顺,又娇弱的紧,怎就把人打了?

  这会儿路面很滑,琉璃没当心摔了个跟头,啃了一嘴泥,用手抹了把,口中念了句:“狗娘养的!”小厮听到笑出声来,好些日子没听过鸨母骂人了,今儿一天还挺顺耳。

  二人到红楼之时,春桃一脸茫然的坐在那,看到琉璃之时突然哭了出来:“鸨母,春桃不知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恩客上衣裂开,胸前是几条血印,正站在一旁等着琉璃。琉璃笑着上前手搭在那恩客胸前,笑着说:“钱爷您先消消气,待我问清楚可好?”说罢朝小厮使个眼色:“还不给钱爷看茶?”

  钱爷冷哼了声坐下。琉璃走到春桃面前,仔细端详她,她面色酱红,不住流汗,琉璃手搭在她额头摸了摸:“你发热了?”

  春桃摇着头:“不知,难受的紧。”

  “适才怎么回事?怎就跟钱爷动手了?”琉璃一边用湿帕子擦脸上的泥,一边问春桃。她面上涂的厚重脂粉这么一擦便糊了,花猫一样。

  “是钱爷先对奴家动手,好好的突然抬手..”

  “胡说!”钱爷跳了起来,要上前去撕了春桃这张说谎的嘴,小厮拦腰抱住他:“钱爷息怒诶!”

  春桃抱着琉璃呜呜呜哭出声来,琉璃抬起她的脸仔细看了半晌,这脸还是酱紫色,多少有些蹊跷:“还看见旁的事了吗?”

  “钱爷的脸太狰狞..”

  琉璃心中有数了,对丫头使了个眼色,而后拉着钱爷出去小声与他说话:“钱爷,我是什么人您清楚,今儿的事儿我肯定给您交代。但您得给我交个实底儿,您用了什么药?”

  钱爷愣了愣:“长安城那头时兴的一种药,说是助兴的..”

  琉璃叹了口气:“这药怕是有问题,您若是信得过我就拿来给我看看。春桃应是出现幻觉了,以为您要杀她,是以才动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爷也是讲理之人,在红楼撒了几年银子,知晓这鸨母不是那不讲理之人。于是将药递给她,琉璃打开来看了看,闻了闻,而后令小厮抓来一只猫,让那小猫闻了闻,而后将小猫关进屋中,与钱爷站在门口等。她担心伤到小猫,用的量少,小猫在屋内狂躁起来,上蹿下跳打翻了不知多少花钱,爪子将帷幔扯的稀烂,约么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下来。

  “钱爷被人算计了。”琉璃将那纸包递还给他。

  钱爷站那思量半晌,丢给琉璃一袋银子:“今儿是爷不对,让春桃受委屈了,鸨母代爷安慰她,明日再来看她。”说罢穿好衣裳冒雨走了。

  钱爷是商贾,走南闯北遇到的人和事儿都多,应是得罪谁了。琉璃送了他回到春桃的房间,让小厮和丫头拼命给她灌水,琉璃站一旁训她:“你那鼻子白长了?恩客有没有用药你闻不出来?整日里不知想些什么,与你说过多少回,不许恩客用药,用也只需用咱们红楼的药!今儿这亏吃的冤不冤?”说罢将那袋银子丢给她:“钱爷给你的,说明儿再来看你。”

  春桃依例拿出六成,剩四成。琉璃没接:“留着吧,以后长点心。”

  春桃鼻子一酸,又哭了一通:“只有鸨母待我好..”

  “甭哭了,再哭明日没法见人了。”琉璃丢给她一条帕子,转身出去。

  事出蹊跷,钱爷平日里最懂红楼的规矩,怎的今日就犯混了?回到自己的房内洗了脸,拉上被子补觉。

  她觉多,下雨的日子睡觉最香。这一觉到了第二日午后,睁开眼发觉雨下的愈发的大。天上黑云连着片,小厮叹了声:“天要下漏了呀!”

  可不?那雨似泼下来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个白天,竟是比夜里还黑。琉璃坐在窗前看那雨以摧枯拉朽之势落在寿舟城里,将世间万物打碎。

  街上并非人迹绝无,远处一个身披斗笠的人裹着一层冷雾在百花街走,那一身漆黑行走在漆黑中,竟有错落的分别。路过红楼之时朝琉璃的窗望过来,好似能看到琉璃一般,用眼风将她击的粉碎。琉璃身处黑暗中,并未躲他,眼见着那人停下步子,走进了红楼。

  琉璃内心叹了一声,恐怕是位不好对付的爷,叫小厮掌了灯自己前去迎他。

  只见那人在门口解了身上的蓑笠,而后朝内望过来。这回离的近,他那一眼令琉璃心中一惊,这样凶狠的眼神,从前没有见过。

  “这位爷,打哪儿来呀!”琉璃哂笑着向他走去,兰花指翘的紧,搭在那人胸前。他向一侧偏过身体:“找个姑娘。”声音略沙哑。

  “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呢?”

  那人并未答她,而是自胸前拿出一幅画给琉璃看,琉璃仔细看了看,没见过。

  “这位爷,您要找的人不在咱们红楼。要么您去别家找找?”琉璃走到门口,指着那一条长街:“您看,这一条百花街全是姑娘,兴许您能找见。”

  那人将画收起,复将蓑笠穿上,走进雨中。琉璃头探出去看他,根本没往旁人家去。

  今儿碰到的事倒是稀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傍晚,琉璃看雨势收不住,便叫人关了红楼的门,雨这样大,自己也没法回院子,只得窝在床上看书。她倒是不看什么正经书,这会儿看的是之前一个江湖郎中没银子付账抵给她的,书上写的乱七八糟的草药,不,毒药。琉璃记性不错,看过了便记得。

  中写了一种毒,人体是药引子,下毒之人先佐药自服,而后通过亲近为旁人下毒,这毒无色无味,连续三月,三月后毙命。药引子无性命之忧,但会伴其他后遗症。这书倒是靠谱,琉璃灭了灯躺在床上,周身寒意渐起。又起身加了床被子才令寒意得以消散。

  到了深夜,外头雷炸的狠,饶你再如何爱睡亦无法入睡。小厮在门口拍门:“鸨母!鸨母!出事了!!”

  琉璃披了衣裳下床开门:“怎么了?”

  “碧潭..碧潭的恩客...暴毙了!”

  “......”琉璃眉头皱了皱,这两日真他妈撞邪了!心里骂了一句后随小厮去碧潭的房间。

  碧潭茫然的站在一旁,身上的衣裳还未穿利索,露出半个香肩,看到琉璃进去连忙到她跟前小声对她道:“鸨母,今日吃酒之时还好好的..”

  琉璃嗯了一声,上前看了看碧潭的恩客,过路客人,在这里呆了几日。

  “没动过吧?”转头问碧潭。

  碧潭连忙摇头:“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报官。”琉璃对小厮说道。小厮应了声,披上蓑衣就跑进雨中。过了许久,衙门派了一个人来,那人是个明朗少年,十□□岁年纪,生的一副好面孔。

  “夏捕头。”琉璃迎上前去:“着实是对不住您,这么晚还要劳您跑一趟。”

  “分内之事。”夏捕头寡言,红楼的人都知晓,于是站在一旁看他走上前去翻那过路客人的眼皮,试了试他的脉搏,而后摇了摇头:“死透了。”

  又起身将屋内仔细看了一遍,又逐个问了红楼的人,而后对琉璃说道:“我现在回去找人来验尸,这里不要动。看了一下,应是急症发作。”

  他这样说,琉璃放下心来,朝他弯身道谢。

  这一夜又搭了进去,红楼接二连三出了这邪门的事,弄的琉璃疲惫万分。交代小厮几句,便回房睡了。待她睁了眼,外头雨还未歇,屋内简直要渗出水来,潮湿的狠。

  琉璃换了身衣裳出去,看到那过路客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知晓是夏捕头将人带走了,事了了。

  姑娘们三三两两聚在屋内,嗑着瓜子说着话,琉璃搭眼儿望去,没见着温亭,招来小厮问,小厮指了指二楼:“在自己屋内呢,这两日除了学东西,也不大理人。”

  琉璃嗯了声,拾起裙裾上楼,推开温亭的屋门,看到她正在桌前写字。琉璃眼扫过去,明晃晃的小篆,倒是少见。温亭见琉璃进来,放下笔朝她笑笑。

  “那日你说你有一个姐姐寻不到了,可知去了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父临终前说姐姐去了长安城,前些年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杳无音讯。”

  嗯。

  温姓少见,尤其在江南,无非是那个大户。琉璃将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敲,声音笃笃。温亭偷偷打量她,她面上挂着厚粉,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在青楼,性子沉是好事,不易惹祸;但也要记得,青楼这种地儿,不能由着自己个儿的喜好来,该与人说话还要与人说话。到了这里便无高低贵贱,所有女子都一样,哪怕你从前是王公贵族,到这里也该落俗,不然活不下去的。”

  琉璃点到为止,温亭自然懂,起身谢了她,而后说道:“那日听瑶琴姐姐弹琴,好听的紧。温亭去与她切磋。”

  琉璃满意点点头,而后说道:“你名字好听,但挂的是本名,对老家多少有影响。换不换,如何换,你想好,明日告诉我。”

  温亭知晓鸨母好意,点头道谢。

  这大雨如注,琉璃猛然想起似乎有两三日没好好吃口东西,腹中起了饥,坐在房中寻思吃些什么,红楼厨子做的东西上得了台面,却如不了琉璃的心。

  琉璃想吃牛肉街上那唯一一家清水豆花。清水豆花白白嫩嫩,撒上一层红豆沙,滴几滴蜂蜜,清甜可口。这样想着披上蓑笠便出门了,这回没绕路,穿着小巷子径直奔了糖水铺子。

  老板娘正唉声叹气,这雨再下几日恐怕就要关张大吉了,看到琉璃来了,即刻眉开眼笑:“鸨母许久没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碗。”琉璃不与他寒暄,坐在屋内唯一一张小桌前,等老板端上三碗红豆豆花,没什么吃相,转眼间见了底。

  那老板娘看的直着急,一直在一旁说:“慢点诶!没人跟你抢!”

  琉璃猛然知晓自己为何想这口豆花,兴许就是老板娘那句没人跟你抢,像极了母亲训斥女儿。琉璃笑出了声,伸出两只手,一手比个二,一手攥着拳:“带走,二十碗。劳烦小十七帮我送过去。”

  小十七是豆花老板娘的儿子,十岁出头,聪明的紧,四书五经背的好。与琉璃十分好。

  豆花老板娘朝里吆喝一声:“小十七!出来!”

  小十七从里头摇头晃脑的出来,口中正在背《诗经》,见到琉璃几步跑上来:“铃铛姨~”琉璃笑笑朝他伸出手:“走吧,劳驾你送一趟。”

  小十七自然开心,穿好蓑衣拎着几份豆花与琉璃走进雨幕。雨下的紧,琉璃垂首对小十七说道:“一会儿到了红楼,喝碗热汤,让小厮送你回来。”

  抬眼的瞬间看到前头一群人骑着马,那马和人在暴雨如瀑中好似地狱来客,溅起无数的泥水。琉璃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钉在柱子上,射了无数箭,惊恐疼痛。打头那人,即便过了六年,琉璃仍记得他的模样。他竟然没死。

  他的马从琉璃身旁呼啸而过,琉璃低下头闭了闭眼,松了口气,却听那马声又打着转由远而近,最终到了琉璃身前,那马围着琉璃和小十七仰头长嘶!

  马上坐着的人,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直直看着琉璃,裹挟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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