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彭昌坐回沙发上,将雪茄盒子放在桌子上，先将外面那层褐色的木盒仔仔细细摩挲了一遍，抬头问白沐沐：“我可以打开吗？”
“可以。”白沐沐点头。
彭昌搓了搓手，这才去叩开雪茄盒上金色的金属扣。
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行棕褐色的雪茄,三分之二处环着黄白相间的标志。
彭昌手伸过去，想拿一根出来先闻一闻，手指在一排雪茄上转悠了一圈,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他将盒盖重新盖上，抬头看向白沐沐,咧嘴一笑，道：“谢了谢了！弟妹真的是好人啊。”
弟妹？
谁你弟妹。
白沐沐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微微笑道：“不客气，小时候你们和陆言的关系也不错,我听说他生病后，你们也没有嫌弃他，和他一起玩。”
一听她这么说，挠了挠头皮，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算玩得好,那时候我们年龄比他大挺多的,也玩不到一块，就是我妈总拉着我们跟他玩。”
“哥。”
彭盛见自己哥哥什么都说，赶紧拿胳膊撞了他一下。
刚才寿宴上,大家都提到了陆政海送的玉佛。
都是花式夸。
这尊名贵的玉佛托白沐沐和陆言送过来，一是说明陆政海这人还是念旧的，二是说明了二人在陆家绝对不是边缘人士。
彭昌意识到自己说这些不太好，改了话题：“不过陆言小时候可真的是太聪明了，他那么小一点，才几岁啊，路才刚走稳，就感觉什么都会，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任何东西一教就会，英语比我们当时都好，我们不跟他玩，他就去角落蹲着看书，一看以下午，也真的是沉不住气。”
他顿了顿又说，“说实话啊，我觉得他这病的也太可惜了，要是不生病，长大得成什么样啊。”
白沐沐之前就听陈姨说过，陆言小时候非常聪明。
现在彭昌又这么说。
她看着对面的彭昌，男人在说这些事情的事情，脸上满满都是真情实感，毫无隐藏。
白沐沐故意说了句：“这种聪明家世又好的小朋友，还是挺容易造人妒忌的。”
“是吧！”彭昌马上有了共鸣，“我们小时候，都10岁了，我妈天天骂我和我弟，说我们两个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可我们笨啊，就是不如他，而且我小姨也比我妈聪明，这玩意是遗传，关我们什么事啊。”
他说完又问彭盛，“对吧？”
彭盛看了自己亲哥一眼，开玩笑说了句：“别带我，我不笨。”
“啧！是是是，你是比我聪明一点吧。”彭昌承认。
白沐沐看着对面两兄弟，彭盛这人看上去脾气似乎不错，而这个吸烟的彭昌……
有点缺心眼的感觉。
彭昌感觉思想单纯，小时候容易被人忽悠走小混混路线，欺负陆言也不是不可能。
白沐沐坐在那里，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你们能不能给我再说说我老公小时候的事情？我想多了解一些他。”
“可以啊！”
彭昌看在这盒雪茄的份上，马上答应下来。
毕竟拿人手短。
他比陆言大八岁，当时已经十岁多了，记得的事情比较多，马上打开话匣子，开始忆往昔……
刚说了一会……
“小白。”坐在不远处的陆言喊她。
彭昌马上冲着陆言招手：“来来，表弟，坐过来。”
陆言看了看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扒着自己座椅的靠背，不动。
白沐沐站起来，走到陆言的旁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说：“你等我一下，我等一会带你回家。”
“嗯……”陆言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白沐沐又坐了回去，看着两兄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他好像很怕你们，你们不会谁小时候欺负过他吧？”
“怎么可能！”彭昌马上摆手，“我欺负她我妈不把我腿打断。”
此时，彭盛坐在那里看手机也没有抬头。
这聊了将近二十分钟，白沐沐自认为自己对彭昌有一点了解了。
可是了解过后，她反而愈发觉得……
这彭昌虽然抽烟，可傻乎乎的，不太像是做过这类事情的感觉。
而旁边的彭盛一直不吭声，她也没法断定。
白沐沐沉默片刻，问彭昌：“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我开了个店，自己做点小生意。”彭昌马上回答。
彭盛依然低头看手机。
白沐沐特地问他：“彭盛呢？”
彭盛这才抬起头来。
他还没回答，彭昌就想替他说：“他啊……”
“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彭盛马上提高声音，打断彭昌的话，自己说了出来。
彭昌看了弟弟一眼，似乎意识到什么，点头：“对对，公司职员。”
白沐沐看出他不愿意说，只是“哦”了一声，余光看了一下陆言。
此时，陆言下巴邸在座椅靠背的正上方，正眼巴巴的看着白沐沐和彭氏两兄弟聊天，嘴巴撅着，满脸写着委屈。
白沐沐看他这样，低头笑了笑，对彭氏两兄弟道：“我去陪我老公了。”
她说着，起身走向陆言。
刚走到他身边，男人突然张开双手抱住白沐沐的腰，小声抱怨：“你不理我！”
“没有。”白沐沐拍了拍陆言的脑袋，“他们在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告诉陆言，她在找当年留下烟疤的人是谁。
陆言将脸埋着，也不说话。
白沐沐坐下来，一只手拉着陆言的手，转头去问身边的康蕊：“康阿姨，可以不可以给我说说，彭昌和彭盛都做什么工作啊？”
离开瑞白时装后，康蕊也一直在关注，她看得见瑞白的发展，现在想想自己以前的事情，也是挺没意思的。
此时白沐沐问她，她也就照实回答了：“彭昌就做烟酒生意的，彭盛读研时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彭盛毕业后就一直在妻子家公司上班。”
白沐沐故意装出很八卦的样子道：“怪不得刚不好意思说，原来胃不好啊。”
康蕊看了白沐沐一眼。
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康蕊马上就上钩了，看了眼柳淑琴，把话接上了：“可不是嘛，说白了公司是别人的，上班和回家都要看老婆脸色过日子，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白沐沐顺势问：“她还挺骄傲？”
刚才白沐沐和柳淑琴怼起来，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关系不咋地，康蕊也不怕了，就接着说：“可不是嘛，她这两个儿子性格可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彭昌虽然看上去混一点，其实还是挺踏实的一个孩子，彭盛看上去性格挺好，不怎么说话，其实心眼可多着呢。”
白沐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彭昌还在那边看那盒雪茄，而彭盛则低头看手机也不说话。
期间彭昌把一根雪茄拿出来给彭盛看，彭盛只是看了一眼，小声说了什么，目光又落回了手机上。
白沐沐道：“没看出来啊，我还觉得他很好说话的样子。”
“他出国读研以前有个女朋友的，两个人交往了几年，那女孩等他读研回去结婚，在国外知道现在老婆家有钱，直接跟女朋友分手拉黑，那女孩还闹到家里来了。”康蕊脸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前女友为彭盛打过好几个孩子。”
听了康蕊的话，白沐沐心里也有了一点点猜测。
不过，也只是表面的猜测。
寿宴结束后，众人从酒楼里走出来时，司机就等着门口，等着送白沐沐和陆言回家。
柳家人看到门口的豪车，目光纷纷粘了上来。
“哎呀！这是幻影！”彭昌把雪茄夹到胳膊地下，掏出手机问白沐沐，“我能和豪车合个影吗？”
白沐沐：……
别人都这么说了，她能拒绝吗？
不能。
白沐沐：“可以。”
彭昌还挺高兴，把雪茄递给身边的彭盛说：“帮我拿一下，在这等我。”
他这语气，分明是怕弟弟拿着自己的宝贝雪茄跑了。
彭盛没露出不悦的表情，就那么拿着，站着。
彭昌摆了几个POSE，照了几张相。
等他照完，白沐沐道：“我们几个也算是同辈了，你们以前和陆言关系好，我们就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说不定可以互帮互助。”
如果单从事业高度来看，白沐沐和这两兄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以啊。”彭昌答应。
彭盛见哥哥换了，也不好意思拒绝，就也把号码告诉了白沐沐。
另一边柳淑琴和彭树荣把柳老太太扶上柳志宇的车后，就在那里等儿子。
看着自己那傻儿子在那照相，柳淑琴心里就不爽，“嫁了个傻子，还把自己当回事了，等陆氏哪天破产了，我看她去哪里哭去！”
白沐沐哪知道柳淑琴快酸死了。
她和二人交换了号码就上车了。
司机在前面看车，陆言耷拉个脑袋，也不说话。
白沐沐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把脸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陆言摇头。
白沐沐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倾身过去，偷偷亲了亲陆言，“回家问你，你一定要说。”
晚上一路畅通，车很快开到了家里。
两人刚进家门，白沐沐没有换鞋，借着高跟鞋的身高优势，双手捧着陆言的半张脸，同时自己的脸也凑了过去，“怎么了？”
刚你才白沐沐在车上已经说了，让他一定要说。
这一路，陆言的思想斗争也做好了，开口道：“小白，我要是不生病就好了。”
白沐沐：“嗯？”
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如果让她选择，她上一世也想选择不生病。
陆言看着白沐沐，有些丧气的说，“总有人说我小时候可聪明了，如果我不生病，我一定特别厉害，我就可以赚好多钱，小白带着我出去也不用教我怎么做，而且……”陆言抿了抿嘴，“别人再也不会笑话小白嫁给我这样的傻子了。”
白沐沐愣住。
以前别人会说陆言傻子。
但是陆言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傻子。
白沐沐惩罚性的将手指收紧，“谁说你傻了！”
其实。
人人都说陆言傻。
陆言从小听到大。
只有白沐沐不说陆言傻。
陆言一脸无辜的看着白沐沐：“可是我就是傻嘛……”
他一直知道。
以前不说是因为他一直觉得，白沐沐听见会生气。
他不想让白沐沐生气，所以才不说。
白沐沐马上摆出凶巴巴的表情，两只手捧着陆言的脸上下揉搓了好几下，“谁说了都不算，你是我老公，我说了才算！”
陆言：“……”
白沐沐见他不说话，道：“那你不做我老公，我说了就不算了！”
“做做！”陆言终于反应过来，“我是小白的老公！”
白沐沐被他逗笑，但很快又摆上严肃脸，“那你今天要从心里记得一件事情，你一点也不傻，而且你比许多人更优秀。”
陆言：“可……”
白沐沐：“可什么可？你不信我的话？”
陆言马上点头：“信信！”
白沐沐感受到了敷衍。
陆言这么多年被人说傻，就算他什么都听白沐沐的，什么都信白沐沐的，唯独这件事情很难。
白沐沐想了想，道：“我知道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证明？”陆言眨了眨眼。
“嗯。”白沐沐点头，“我证明给你看，你非常棒。”
此时，白沐沐已经打定主意了。
她要带陆言去看一场艺术品拍卖会。
要让陆言亲眼看一看，他的画是多么受欢迎。
玄关处的灯开着，陆言看着白沐沐近在咫尺的脸。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脸上也没有多少笑意。
他不禁抬手，抚上她的眉头，小声认错：“对不起，我再也不这么说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沐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情太严肃，真的是吓着陆言了。
其实她并不是生气。
更多的是心疼。
“我没生气。”白沐沐轻轻探身过去，吻了吻陆言的脸颊，道，“我来告诉你我的感受，你要听吗？”
“要！”陆言拼命点头。
白沐沐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挲着男人俊逸立体的五官，道：“其实我本来不想结婚的，我觉得我一个人生活的很好，我自己有能力赚钱，有许多事情可以填满我的时间，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言摇头。
“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可以让我自己忠诚，专一，可是我无法控制别人，结婚，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我和他组成一个家庭，共同承担风险，这让我很不安，因为我不能控制他，我又怕对方会不忠诚，不专一，会欺骗我，到头来我不但要努力过自己的日子，可能还要提防那个人。”
“忠诚，专一。”
白沐沐说完后，陆言重复了这两个词。
白沐沐懂他的意思，解释道：“忠诚和专一是婚姻的一个承诺，因为有的人一生中会遇见许多让他怦然心动的人，但是婚姻里，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成年人按理来说应该为自己做出的承诺负责。”
陆言大概懂了，非常肯定的说：“我会忠诚，我会专一，我对小白至死不渝！”
婚礼上的誓言，他现在还记得。
白沐沐抬手摸了摸陆言的发顶，“我很高兴可以嫁给你，老公。”
本来，白沐沐想多说一些，想说她不介意教他东西，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所有的话都融在这个称呼里。
陆言听见她这么喊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上次白沐沐也在外面叫过他老公。
那一次，陆言就希望白沐沐可以一直这么叫她。
可是当年是在公共场合，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小白。”陆言磕磕巴巴的开口。
“嗯？”
陆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说：“我不想让你叫我小言儿了，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这个称呼更像是一种认可。
他喜欢。
他怕白沐沐不愿意，很快又补了句：“如果你不高兴，那一天叫一次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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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白沐沐点头。
彭昌搓了搓手，这才去叩开雪茄盒上金色的金属扣。
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行棕褐色的雪茄,三分之二处环着黄白相间的标志。
彭昌手伸过去，想拿一根出来先闻一闻，手指在一排雪茄上转悠了一圈,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他将盒盖重新盖上，抬头看向白沐沐,咧嘴一笑，道：“谢了谢了！弟妹真的是好人啊。”
弟妹？
谁你弟妹。
白沐沐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微微笑道：“不客气，小时候你们和陆言的关系也不错,我听说他生病后，你们也没有嫌弃他，和他一起玩。”
一听她这么说，挠了挠头皮，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算玩得好,那时候我们年龄比他大挺多的,也玩不到一块，就是我妈总拉着我们跟他玩。”
“哥。”
彭盛见自己哥哥什么都说，赶紧拿胳膊撞了他一下。
刚才寿宴上,大家都提到了陆政海送的玉佛。
都是花式夸。
这尊名贵的玉佛托白沐沐和陆言送过来，一是说明陆政海这人还是念旧的，二是说明了二人在陆家绝对不是边缘人士。
彭昌意识到自己说这些不太好，改了话题：“不过陆言小时候可真的是太聪明了，他那么小一点，才几岁啊，路才刚走稳，就感觉什么都会，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任何东西一教就会，英语比我们当时都好，我们不跟他玩，他就去角落蹲着看书，一看以下午，也真的是沉不住气。”
他顿了顿又说，“说实话啊，我觉得他这病的也太可惜了，要是不生病，长大得成什么样啊。”
白沐沐之前就听陈姨说过，陆言小时候非常聪明。
现在彭昌又这么说。
她看着对面的彭昌，男人在说这些事情的事情，脸上满满都是真情实感，毫无隐藏。
白沐沐故意说了句：“这种聪明家世又好的小朋友，还是挺容易造人妒忌的。”
“是吧！”彭昌马上有了共鸣，“我们小时候，都10岁了，我妈天天骂我和我弟，说我们两个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可我们笨啊，就是不如他，而且我小姨也比我妈聪明，这玩意是遗传，关我们什么事啊。”
他说完又问彭盛，“对吧？”
彭盛看了自己亲哥一眼，开玩笑说了句：“别带我，我不笨。”
“啧！是是是，你是比我聪明一点吧。”彭昌承认。
白沐沐看着对面两兄弟，彭盛这人看上去脾气似乎不错，而这个吸烟的彭昌……
有点缺心眼的感觉。
彭昌感觉思想单纯，小时候容易被人忽悠走小混混路线，欺负陆言也不是不可能。
白沐沐坐在那里，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你们能不能给我再说说我老公小时候的事情？我想多了解一些他。”
“可以啊！”
彭昌看在这盒雪茄的份上，马上答应下来。
毕竟拿人手短。
他比陆言大八岁，当时已经十岁多了，记得的事情比较多，马上打开话匣子，开始忆往昔……
刚说了一会……
“小白。”坐在不远处的陆言喊她。
彭昌马上冲着陆言招手：“来来，表弟，坐过来。”
陆言看了看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扒着自己座椅的靠背，不动。
白沐沐站起来，走到陆言的旁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说：“你等我一下，我等一会带你回家。”
“嗯……”陆言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白沐沐又坐了回去，看着两兄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他好像很怕你们，你们不会谁小时候欺负过他吧？”
“怎么可能！”彭昌马上摆手，“我欺负她我妈不把我腿打断。”
此时，彭盛坐在那里看手机也没有抬头。
这聊了将近二十分钟，白沐沐自认为自己对彭昌有一点了解了。
可是了解过后，她反而愈发觉得……
这彭昌虽然抽烟，可傻乎乎的，不太像是做过这类事情的感觉。
而旁边的彭盛一直不吭声，她也没法断定。
白沐沐沉默片刻，问彭昌：“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我开了个店，自己做点小生意。”彭昌马上回答。
彭盛依然低头看手机。
白沐沐特地问他：“彭盛呢？”
彭盛这才抬起头来。
他还没回答，彭昌就想替他说：“他啊……”
“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彭盛马上提高声音，打断彭昌的话，自己说了出来。
彭昌看了弟弟一眼，似乎意识到什么，点头：“对对，公司职员。”
白沐沐看出他不愿意说，只是“哦”了一声，余光看了一下陆言。
此时，陆言下巴邸在座椅靠背的正上方，正眼巴巴的看着白沐沐和彭氏两兄弟聊天，嘴巴撅着，满脸写着委屈。
白沐沐看他这样，低头笑了笑，对彭氏两兄弟道：“我去陪我老公了。”
她说着，起身走向陆言。
刚走到他身边，男人突然张开双手抱住白沐沐的腰，小声抱怨：“你不理我！”
“没有。”白沐沐拍了拍陆言的脑袋，“他们在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告诉陆言，她在找当年留下烟疤的人是谁。
陆言将脸埋着，也不说话。
白沐沐坐下来，一只手拉着陆言的手，转头去问身边的康蕊：“康阿姨，可以不可以给我说说，彭昌和彭盛都做什么工作啊？”
离开瑞白时装后，康蕊也一直在关注，她看得见瑞白的发展，现在想想自己以前的事情，也是挺没意思的。
此时白沐沐问她，她也就照实回答了：“彭昌就做烟酒生意的，彭盛读研时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彭盛毕业后就一直在妻子家公司上班。”
白沐沐故意装出很八卦的样子道：“怪不得刚不好意思说，原来胃不好啊。”
康蕊看了白沐沐一眼。
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康蕊马上就上钩了，看了眼柳淑琴，把话接上了：“可不是嘛，说白了公司是别人的，上班和回家都要看老婆脸色过日子，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白沐沐顺势问：“她还挺骄傲？”
刚才白沐沐和柳淑琴怼起来，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关系不咋地，康蕊也不怕了，就接着说：“可不是嘛，她这两个儿子性格可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彭昌虽然看上去混一点，其实还是挺踏实的一个孩子，彭盛看上去性格挺好，不怎么说话，其实心眼可多着呢。”
白沐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彭昌还在那边看那盒雪茄，而彭盛则低头看手机也不说话。
期间彭昌把一根雪茄拿出来给彭盛看，彭盛只是看了一眼，小声说了什么，目光又落回了手机上。
白沐沐道：“没看出来啊，我还觉得他很好说话的样子。”
“他出国读研以前有个女朋友的，两个人交往了几年，那女孩等他读研回去结婚，在国外知道现在老婆家有钱，直接跟女朋友分手拉黑，那女孩还闹到家里来了。”康蕊脸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前女友为彭盛打过好几个孩子。”
听了康蕊的话，白沐沐心里也有了一点点猜测。
不过，也只是表面的猜测。
寿宴结束后，众人从酒楼里走出来时，司机就等着门口，等着送白沐沐和陆言回家。
柳家人看到门口的豪车，目光纷纷粘了上来。
“哎呀！这是幻影！”彭昌把雪茄夹到胳膊地下，掏出手机问白沐沐，“我能和豪车合个影吗？”
白沐沐：……
别人都这么说了，她能拒绝吗？
不能。
白沐沐：“可以。”
彭昌还挺高兴，把雪茄递给身边的彭盛说：“帮我拿一下，在这等我。”
他这语气，分明是怕弟弟拿着自己的宝贝雪茄跑了。
彭盛没露出不悦的表情，就那么拿着，站着。
彭昌摆了几个POSE，照了几张相。
等他照完，白沐沐道：“我们几个也算是同辈了，你们以前和陆言关系好，我们就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说不定可以互帮互助。”
如果单从事业高度来看，白沐沐和这两兄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以啊。”彭昌答应。
彭盛见哥哥换了，也不好意思拒绝，就也把号码告诉了白沐沐。
另一边柳淑琴和彭树荣把柳老太太扶上柳志宇的车后，就在那里等儿子。
看着自己那傻儿子在那照相，柳淑琴心里就不爽，“嫁了个傻子，还把自己当回事了，等陆氏哪天破产了，我看她去哪里哭去！”
白沐沐哪知道柳淑琴快酸死了。
她和二人交换了号码就上车了。
司机在前面看车，陆言耷拉个脑袋，也不说话。
白沐沐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把脸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陆言摇头。
白沐沐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倾身过去，偷偷亲了亲陆言，“回家问你，你一定要说。”
晚上一路畅通，车很快开到了家里。
两人刚进家门，白沐沐没有换鞋，借着高跟鞋的身高优势，双手捧着陆言的半张脸，同时自己的脸也凑了过去，“怎么了？”
刚你才白沐沐在车上已经说了，让他一定要说。
这一路，陆言的思想斗争也做好了，开口道：“小白，我要是不生病就好了。”
白沐沐：“嗯？”
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如果让她选择，她上一世也想选择不生病。
陆言看着白沐沐，有些丧气的说，“总有人说我小时候可聪明了，如果我不生病，我一定特别厉害，我就可以赚好多钱，小白带着我出去也不用教我怎么做，而且……”陆言抿了抿嘴，“别人再也不会笑话小白嫁给我这样的傻子了。”
白沐沐愣住。
以前别人会说陆言傻子。
但是陆言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傻子。
白沐沐惩罚性的将手指收紧，“谁说你傻了！”
其实。
人人都说陆言傻。
陆言从小听到大。
只有白沐沐不说陆言傻。
陆言一脸无辜的看着白沐沐：“可是我就是傻嘛……”
他一直知道。
以前不说是因为他一直觉得，白沐沐听见会生气。
他不想让白沐沐生气，所以才不说。
白沐沐马上摆出凶巴巴的表情，两只手捧着陆言的脸上下揉搓了好几下，“谁说了都不算，你是我老公，我说了才算！”
陆言：“……”
白沐沐见他不说话，道：“那你不做我老公，我说了就不算了！”
“做做！”陆言终于反应过来，“我是小白的老公！”
白沐沐被他逗笑，但很快又摆上严肃脸，“那你今天要从心里记得一件事情，你一点也不傻，而且你比许多人更优秀。”
陆言：“可……”
白沐沐：“可什么可？你不信我的话？”
陆言马上点头：“信信！”
白沐沐感受到了敷衍。
陆言这么多年被人说傻，就算他什么都听白沐沐的，什么都信白沐沐的，唯独这件事情很难。
白沐沐想了想，道：“我知道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证明？”陆言眨了眨眼。
“嗯。”白沐沐点头，“我证明给你看，你非常棒。”
此时，白沐沐已经打定主意了。
她要带陆言去看一场艺术品拍卖会。
要让陆言亲眼看一看，他的画是多么受欢迎。
玄关处的灯开着，陆言看着白沐沐近在咫尺的脸。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脸上也没有多少笑意。
他不禁抬手，抚上她的眉头，小声认错：“对不起，我再也不这么说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沐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情太严肃，真的是吓着陆言了。
其实她并不是生气。
更多的是心疼。
“我没生气。”白沐沐轻轻探身过去，吻了吻陆言的脸颊，道，“我来告诉你我的感受，你要听吗？”
“要！”陆言拼命点头。
白沐沐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挲着男人俊逸立体的五官，道：“其实我本来不想结婚的，我觉得我一个人生活的很好，我自己有能力赚钱，有许多事情可以填满我的时间，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言摇头。
“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可以让我自己忠诚，专一，可是我无法控制别人，结婚，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我和他组成一个家庭，共同承担风险，这让我很不安，因为我不能控制他，我又怕对方会不忠诚，不专一，会欺骗我，到头来我不但要努力过自己的日子，可能还要提防那个人。”
“忠诚，专一。”
白沐沐说完后，陆言重复了这两个词。
白沐沐懂他的意思，解释道：“忠诚和专一是婚姻的一个承诺，因为有的人一生中会遇见许多让他怦然心动的人，但是婚姻里，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成年人按理来说应该为自己做出的承诺负责。”
陆言大概懂了，非常肯定的说：“我会忠诚，我会专一，我对小白至死不渝！”
婚礼上的誓言，他现在还记得。
白沐沐抬手摸了摸陆言的发顶，“我很高兴可以嫁给你，老公。”
本来，白沐沐想多说一些，想说她不介意教他东西，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所有的话都融在这个称呼里。
陆言听见她这么喊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上次白沐沐也在外面叫过他老公。
那一次，陆言就希望白沐沐可以一直这么叫她。
可是当年是在公共场合，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小白。”陆言磕磕巴巴的开口。
“嗯？”
陆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说：“我不想让你叫我小言儿了，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这个称呼更像是一种认可。
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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