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感悟
隆隆隆！
明明深达渊底，却忽地响起一声霹雳，这正是金火交流，烹炼元神之异象！
如若能在此基础上做到无思无为，遇境不染，见物不迁，收纵去我，去来自如，那便是阳神孕育的预兆。
当然，对现在的陈泽还稍早了一些。
但于他而言，体内的精、炁、神已经得到完善调和，协同一致，几近完全契合。
这是自结成金丹以来，长久积累的厚积薄发所致。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陈泽在此极端环境下算是真正达成了炼炁化神阶段的大圆满。
他能感到自身的神与炁真如水乳相融，此时再运用力量会比以往丝滑不知多少倍。
而接下来的炼神还虚.陈泽按照此前模糊的猜测继续卷入天地元炁，想要直接滋养天心祖窍，淬炼元神。
可一番尝试下来虽然效果是有，可总归还是欠缺了什么似的，难以圆满相融。
差了些什么呢
炼神，神
死物哪来的神？
陈泽盯着周围一成不变的火黄之色，不禁伸手轻捏。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肉身佛没有明说，但陈泽清楚。
而陈泽盯着和刚刚没什么区别的肉身佛，心中不免感慨。
肉身佛的双眼看着都快要闪出电火花，但最终还是趋于稳定，只是没有理会陈泽。
幽光继续闪动，只是似乎带着某些规律。
传承上千年，哪怕陈泽也没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朽坏问题。
“大师放心，一年以后我会回来还东西的。”
这条龙张牙舞爪，围着绕过数周，硕大的龙首猛然撞了上来。
他是真觉得自己就是禅宗六祖惠能。
片刻后，肉身佛眼眶内的幽光逐渐熄灭。
这条龙的体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整个熔岩汪洋也难以容纳。
就好像身为书中人而不自知。
【清明梦】，启动！
当～当～当——
而且陈泽很快察觉到了另一点不对。
赑屃，龙之九子.龙
于是一条活灵活现的东方龙逐渐在陈泽身边成型。
“老衲以礼相待，施主缘何如此！”肉身佛甲的精神波动里充满了诘问的语气。
以防万一他将神识探入确认，其中确实还装着那尊石雕。
【经验值+300】
“好嘞。”陈泽翻译完毕点点头，
储物袋失去平衡，袋身倾斜，开始从空中跌落。
随着龙首的不断上升，滚烫滚烫的岩浆不断自上面剥落，垂滴，整颗龙首像是蜡烛般迅速融化。
“太感谢您了！”陈泽心道这大师实在客气。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清明梦】，退出！
回到现实当中。
陈泽忽然住手，先从储物袋里面掏出套衣物穿上，再继续解除压制。
“况且现在是你自己不明所以，一个人在大动肝火，难道那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是你作的吗？”
“敢问施主究竟有何企图！”
于是幽光即刻重现，似乎颇具无奈的闪出摩斯电码，说他不是死了，只是要缩回去休养生息。
为了方便区分，陈泽打算把这位不知真相的人格称作.肉身佛甲（假），那位传承了六祖惠能全部记忆的人格就叫作肉身佛乙。
“再”肉身佛眼眶内幽光忽然停顿一瞬，
“见。”
是时候了啊.陈泽看着面前被放回莲花座的琉璃宝珠，几乎要自行挣动起来。
昨夜的风波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就连造成的破坏也都被某人随手填补修复。
他就这样静静盘坐在莲花之上，仿佛亘古如此，夜夜皆然。
端坐其中的肉身佛似乎在不断颤抖，眼里幽光跟短路一样爆闪不停。
可偏偏临近悬崖之时，龙首化掉的速度激增，逐渐扭曲，变形，直至一道身影从正中跃出。
只是眼角余光一扫，他连忙上前急道，
而另一边，见到肉身佛没有大碍的陈泽松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已经落地的储物袋上。
“我乃禅宗祖师，本就该守望于此，有何悔之？”
陈泽没有反应，只是在静静等候眼眶内的幽光闪烁。
噔噔噔噔噔
动静愈演愈烈，悬崖微微颤动，在空中托举储物袋的符咒似乎因受到冲击陡然失效。
“大师，最后问一句。”陈泽眼里带上了莫名的神色，
“你变成现在这样，后悔过吗？”
窸窸窣窣。
悬崖之上。
陈泽将这个名字记下，脑中又传来一道道源自肉身佛甲的疑问念头。
陈泽盯着琢磨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
于是陈泽调转龙首，笔直朝天，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了上去。
陈泽现在手上拿着掂量掂量，却只有几百斤重量。
但肉身佛乙却悄悄控制眼眶内的幽光给出答案，
陈泽拎起储物袋细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袋身的小小剑形印记上。
少顷，眼眶内幽光闪动。
“噢噢。”陈泽目送幽光重新收敛，不仔细感受几乎难以察觉。
肉身佛在用眼中幽光的闪灭打出摩斯电码！
没过多久，随着一枚枚符咒被收回，琉璃宝珠迸射出一道光桥，投入肉身佛当中。
他自认是惠能，旁人也记得惠能，明性方丈也觉得他就是惠能。
“有。”陈泽译出了摩斯电码。
肉身佛甲依旧不明所以，满头雾水。
于是投桃报李，陈泽也以道法配合符咒，对肉身佛的躯体做了不少修补和加固。
看来肉身佛应该是消耗了不少精神力量，连说话都费劲.陈泽心知肚明，开始原地一躺睡了过去。
虽然同样有时限，但现在显然还没到时候。
陈泽低头握了握拳，只觉经过这一番淬炼后，身体强度似乎又有长进。
“好吧。”陈泽微微颔首，挥手作别，
此时龙首刚好融尽，就好似脱掉一件衣服，赤条条的陈泽闭目浴火而现，身姿舒展如天仙下凡般落回了悬崖上。
悬空托浮的储物袋已经归于平静，只在表面时不时有光华如同水波般不断闪过。
“你！”精神波动一起一伏，如同胸膛一般。
“大师。”陈泽忽然语气萧索的问道，
这是隐藏在躯体深处，源自肉身佛乙给出的回答。
“每代方丈都是如此，难道就没有人不愿意吗？”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明明完全由同样的岩浆构成，却偏偏和周围区分开来。
陈泽没有回话，只是盯着肉身佛的眼睛。
琉璃宝珠都被他挣得不断发光，倒成了货真价实的电灯泡气氛组。
肉身佛表示他还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万一陈泽不是他要等的人，他也要在这里一直守候下去，直到大限将至，再把记忆传承给下一个人。
“大师？”陈泽投去了惊喜的目光。
“释，虚，云。”
“施主！”一股情绪极端强烈的精神波动猛然冲了过来，
不愧是学贯中西的人才！
旁边的肉身佛则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好像他站在那边，真就是天生地养出来的一样。
僧众们行动起来各司其职，一如以往千千万万个清晨。
“久闻惠能大师佛性深厚，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陈泽老神在在道，
“怎么动这么大火气？”
大意是说自己记忆有限，能力有限，只能以琉璃宝珠为蓝本，稍稍对储物袋诵经开光，增强灵性。
肉身佛眼中的幽光重新熄灭，整具皮囊都归于沉寂之中。
磅礴的钟声化作悠长余韵，将古朴的气息荡遍整座山头，荡过每一棵树每一条路，荡至所有人心头。
明明那干枯的嘴唇正在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至于减重的效能也是效仿琉璃宝珠，毕竟那可是容纳了一方小世界的宝物。
等等。
第二天，清晨。
无声无息间，陈泽投入其中，仿佛化身为真龙，在汪洋大海当中摇头摆尾，搅动浪潮。
也许肉身佛乙说得对。
从未有过的动静忽然自四面八方传来，不，是从底下，从无底岩浆之下传来，带动了整个空旷溶洞都在共鸣。
随着三声庄严肃穆的晨钟敲响，整座南华寺开始彻底复苏。
“大师你没事吧！”
肉身佛依旧不说话，只是眼中的幽光不断闪动。
汩汩汩汩汩——
肉身佛甲完全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在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嘶～
肉身佛眼中的幽光在这一瞬间炽亮到极致，甚至映出了正在空中下落的储物袋。
陈泽收起随身物品转身就走，面前石门无风自动，开出通道。
此时若有人能从高空俯视，就会发现这颗龙首即将把微不足道的悬崖一口吞下。
龙口大张，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要把穹顶吼碎。
嗡嗡嗡嗡——
这储物袋里可是装了几吨重的石雕啊！
渐渐的，附近本来均匀一致的岩浆有了区别，逐渐衍生出分界线，从中被“割”出一大块区域。
肉身佛眼中的幽光一亮一暗，似乎不再平静。
“施主作恶在先，如今是想倒打一耙？！”
霎那间陈泽感受到，肉身佛似乎缩为小小一团，再去感受却又似是而非。
待陈泽走后，石门重新合严，巨大溶洞内又只剩下了悬崖峭壁上孤零零的一尊肉身佛。
摩斯电码！
一颗巨大，巨大到几乎要把溶洞挤爆的龙首硕然间自岩浆内扑了出来，直上苍穹！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两个人格居然都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是谁？”陈泽朗声追问。
释虚云，是近代振兴南华寺的著名禅宗高僧，后来却没有在南华寺终老。
肉身佛麻了。
那位“惠能祖师”从头到尾都被困在这里面，一直苦苦挣扎到现在。
悬崖边上火光大炽，空气几乎都要被点燃。
陈泽伸手一招，层层叠叠的符咒立即响应。
“你不会要死掉了吧？”
随后肉身佛似乎被说服，也不再继续质问陈泽。
不得不说，涉及性功方面，还是这群念经的和尚专业对口。
【经验值+1000】
他愈游愈畅快，经过的区域也不断同化，无数岩浆没入其中，构建龙躯。
梦境之中，陈泽调出当年跟汪振国培训时的记忆画面，重新将摩斯电码复习了一遍。
“大师？”陈泽小嘴抹了蜜脱口而出，
“再见。”
“不，悔。”幽光闪烁完毕。
和之前比起来，这印记似乎灵动了许多。
“你施主所言何意？”来自肉身佛甲的精神波动随之应答。
肉身麻烦，元神倒简单，只需要定期进入琉璃宝界中温养即可。
“后悔？有何后悔。”肉身佛甲率先沉不住气，精神波动不断传来，
“大师？”
那么不管这个惠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惠能，是不是曾经的惠能，但惠能这号人大抵是真的传了下来。
他混身上下的肌肤如瓷器般光洁完美，肌肉曲线反倒没有以前夸张，而是充满了一种自然协调之美。
“惠能大师！”陈泽把“惠能”二字咬得很死，
“我做了什么？你就说我作恶？”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定期补充特定的胚胎干细胞制品，这也是为什么南华寺需要释明心。
结果才伸手去碰，一股锋锐之意竟从袋口缝隙间勃然而生，扫向四面八方！
咦？
陈泽没有收手，而这股锋锐之意似乎察觉到亲近，竟主动避开了陈泽的手。
当然，如果用黑树汁液的话肯定不在话下，但是肉身佛坚决不同意用这“阿鼻邪物”来延续肉身。
陈泽盯着肉身佛眼中的幽光，逐字逐句解读出他的意思。
“老衲言至于此，施主，就此别过吧。”肉身佛如是“说”道。
此时陈泽莫名想起了刚刚装入储物袋内的石雕。
“.”肉身佛甲略作沉默，
“自然是老衲所作。”
下一个刹那，炽烈的火黄之色映照天地，将所有的一切完全覆盖。
重量不对。
此时在山门往上，占据整个寺庙建筑群最高点的罗汉楼顶部，两道身影正挺立于此。
“阿弥陀佛。”寒风吹过，明性方丈不禁裹紧了身上袈裟。
都说高处不胜寒，又何况方丈年事已高。
想到这里，他不禁悄眼打量了一下身边高大健壮，差点没把自己挤下去的陈泽。
“看。”陈泽轻抬下巴，示意着从山脚下逐级涨上来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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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现在的陈泽还稍早了一些。
但于他而言，体内的精、炁、神已经得到完善调和，协同一致，几近完全契合。
这是自结成金丹以来，长久积累的厚积薄发所致。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陈泽在此极端环境下算是真正达成了炼炁化神阶段的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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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炼神还虚.陈泽按照此前模糊的猜测继续卷入天地元炁，想要直接滋养天心祖窍，淬炼元神。
可一番尝试下来虽然效果是有，可总归还是欠缺了什么似的，难以圆满相融。
差了些什么呢
炼神，神
死物哪来的神？
陈泽盯着周围一成不变的火黄之色，不禁伸手轻捏。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肉身佛没有明说，但陈泽清楚。
而陈泽盯着和刚刚没什么区别的肉身佛，心中不免感慨。
肉身佛的双眼看着都快要闪出电火花，但最终还是趋于稳定，只是没有理会陈泽。
幽光继续闪动，只是似乎带着某些规律。
传承上千年，哪怕陈泽也没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朽坏问题。
“大师放心，一年以后我会回来还东西的。”
这条龙张牙舞爪，围着绕过数周，硕大的龙首猛然撞了上来。
他是真觉得自己就是禅宗六祖惠能。
片刻后，肉身佛眼眶内的幽光逐渐熄灭。
这条龙的体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整个熔岩汪洋也难以容纳。
就好像身为书中人而不自知。
【清明梦】，启动！
当～当～当——
而且陈泽很快察觉到了另一点不对。
赑屃，龙之九子.龙
于是一条活灵活现的东方龙逐渐在陈泽身边成型。
“老衲以礼相待，施主缘何如此！”肉身佛甲的精神波动里充满了诘问的语气。
以防万一他将神识探入确认，其中确实还装着那尊石雕。
【经验值+300】
“好嘞。”陈泽翻译完毕点点头，
储物袋失去平衡，袋身倾斜，开始从空中跌落。
随着龙首的不断上升，滚烫滚烫的岩浆不断自上面剥落，垂滴，整颗龙首像是蜡烛般迅速融化。
“太感谢您了！”陈泽心道这大师实在客气。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清明梦】，退出！
回到现实当中。
陈泽忽然住手，先从储物袋里面掏出套衣物穿上，再继续解除压制。
“况且现在是你自己不明所以，一个人在大动肝火，难道那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是你作的吗？”
“敢问施主究竟有何企图！”
于是幽光即刻重现，似乎颇具无奈的闪出摩斯电码，说他不是死了，只是要缩回去休养生息。
为了方便区分，陈泽打算把这位不知真相的人格称作.肉身佛甲（假），那位传承了六祖惠能全部记忆的人格就叫作肉身佛乙。
“再”肉身佛眼眶内幽光忽然停顿一瞬，
“见。”
是时候了啊.陈泽看着面前被放回莲花座的琉璃宝珠，几乎要自行挣动起来。
昨夜的风波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就连造成的破坏也都被某人随手填补修复。
他就这样静静盘坐在莲花之上，仿佛亘古如此，夜夜皆然。
端坐其中的肉身佛似乎在不断颤抖，眼里幽光跟短路一样爆闪不停。
可偏偏临近悬崖之时，龙首化掉的速度激增，逐渐扭曲，变形，直至一道身影从正中跃出。
只是眼角余光一扫，他连忙上前急道，
而另一边，见到肉身佛没有大碍的陈泽松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已经落地的储物袋上。
“我乃禅宗祖师，本就该守望于此，有何悔之？”
陈泽没有反应，只是在静静等候眼眶内的幽光闪烁。
噔噔噔噔噔
动静愈演愈烈，悬崖微微颤动，在空中托举储物袋的符咒似乎因受到冲击陡然失效。
“大师，最后问一句。”陈泽眼里带上了莫名的神色，
“你变成现在这样，后悔过吗？”
窸窸窣窣。
悬崖之上。
陈泽将这个名字记下，脑中又传来一道道源自肉身佛甲的疑问念头。
陈泽盯着琢磨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
于是陈泽调转龙首，笔直朝天，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了上去。
陈泽现在手上拿着掂量掂量，却只有几百斤重量。
但肉身佛乙却悄悄控制眼眶内的幽光给出答案，
陈泽拎起储物袋细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袋身的小小剑形印记上。
少顷，眼眶内幽光闪动。
“噢噢。”陈泽目送幽光重新收敛，不仔细感受几乎难以察觉。
肉身佛在用眼中幽光的闪灭打出摩斯电码！
没过多久，随着一枚枚符咒被收回，琉璃宝珠迸射出一道光桥，投入肉身佛当中。
他自认是惠能，旁人也记得惠能，明性方丈也觉得他就是惠能。
“有。”陈泽译出了摩斯电码。
肉身佛甲依旧不明所以，满头雾水。
于是投桃报李，陈泽也以道法配合符咒，对肉身佛的躯体做了不少修补和加固。
看来肉身佛应该是消耗了不少精神力量，连说话都费劲.陈泽心知肚明，开始原地一躺睡了过去。
虽然同样有时限，但现在显然还没到时候。
陈泽低头握了握拳，只觉经过这一番淬炼后，身体强度似乎又有长进。
“好吧。”陈泽微微颔首，挥手作别，
此时龙首刚好融尽，就好似脱掉一件衣服，赤条条的陈泽闭目浴火而现，身姿舒展如天仙下凡般落回了悬崖上。
悬空托浮的储物袋已经归于平静，只在表面时不时有光华如同水波般不断闪过。
“你！”精神波动一起一伏，如同胸膛一般。
“大师。”陈泽忽然语气萧索的问道，
这是隐藏在躯体深处，源自肉身佛乙给出的回答。
“每代方丈都是如此，难道就没有人不愿意吗？”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明明完全由同样的岩浆构成，却偏偏和周围区分开来。
陈泽没有回话，只是盯着肉身佛的眼睛。
琉璃宝珠都被他挣得不断发光，倒成了货真价实的电灯泡气氛组。
肉身佛表示他还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万一陈泽不是他要等的人，他也要在这里一直守候下去，直到大限将至，再把记忆传承给下一个人。
“大师？”陈泽投去了惊喜的目光。
“释，虚，云。”
“施主！”一股情绪极端强烈的精神波动猛然冲了过来，
不愧是学贯中西的人才！
旁边的肉身佛则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好像他站在那边，真就是天生地养出来的一样。
僧众们行动起来各司其职，一如以往千千万万个清晨。
“久闻惠能大师佛性深厚，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陈泽老神在在道，
“怎么动这么大火气？”
大意是说自己记忆有限，能力有限，只能以琉璃宝珠为蓝本，稍稍对储物袋诵经开光，增强灵性。
肉身佛眼中的幽光重新熄灭，整具皮囊都归于沉寂之中。
磅礴的钟声化作悠长余韵，将古朴的气息荡遍整座山头，荡过每一棵树每一条路，荡至所有人心头。
明明那干枯的嘴唇正在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至于减重的效能也是效仿琉璃宝珠，毕竟那可是容纳了一方小世界的宝物。
等等。
第二天，清晨。
无声无息间，陈泽投入其中，仿佛化身为真龙，在汪洋大海当中摇头摆尾，搅动浪潮。
也许肉身佛乙说得对。
从未有过的动静忽然自四面八方传来，不，是从底下，从无底岩浆之下传来，带动了整个空旷溶洞都在共鸣。
随着三声庄严肃穆的晨钟敲响，整座南华寺开始彻底复苏。
“大师你没事吧！”
肉身佛依旧不说话，只是眼中的幽光不断闪动。
汩汩汩汩汩——
肉身佛甲完全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在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嘶～
肉身佛眼中的幽光在这一瞬间炽亮到极致，甚至映出了正在空中下落的储物袋。
陈泽收起随身物品转身就走，面前石门无风自动，开出通道。
此时若有人能从高空俯视，就会发现这颗龙首即将把微不足道的悬崖一口吞下。
龙口大张，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要把穹顶吼碎。
嗡嗡嗡嗡——
这储物袋里可是装了几吨重的石雕啊！
渐渐的，附近本来均匀一致的岩浆有了区别，逐渐衍生出分界线，从中被“割”出一大块区域。
肉身佛眼中的幽光一亮一暗，似乎不再平静。
“施主作恶在先，如今是想倒打一耙？！”
霎那间陈泽感受到，肉身佛似乎缩为小小一团，再去感受却又似是而非。
待陈泽走后，石门重新合严，巨大溶洞内又只剩下了悬崖峭壁上孤零零的一尊肉身佛。
摩斯电码！
一颗巨大，巨大到几乎要把溶洞挤爆的龙首硕然间自岩浆内扑了出来，直上苍穹！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两个人格居然都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是谁？”陈泽朗声追问。
释虚云，是近代振兴南华寺的著名禅宗高僧，后来却没有在南华寺终老。
肉身佛麻了。
那位“惠能祖师”从头到尾都被困在这里面，一直苦苦挣扎到现在。
悬崖边上火光大炽，空气几乎都要被点燃。
陈泽伸手一招，层层叠叠的符咒立即响应。
“你不会要死掉了吧？”
随后肉身佛似乎被说服，也不再继续质问陈泽。
不得不说，涉及性功方面，还是这群念经的和尚专业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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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之中，陈泽调出当年跟汪振国培训时的记忆画面，重新将摩斯电码复习了一遍。
“大师？”陈泽小嘴抹了蜜脱口而出，
“再见。”
“不，悔。”幽光闪烁完毕。
和之前比起来，这印记似乎灵动了许多。
“你施主所言何意？”来自肉身佛甲的精神波动随之应答。
肉身麻烦，元神倒简单，只需要定期进入琉璃宝界中温养即可。
“后悔？有何后悔。”肉身佛甲率先沉不住气，精神波动不断传来，
“大师？”
那么不管这个惠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惠能，是不是曾经的惠能，但惠能这号人大抵是真的传了下来。
他混身上下的肌肤如瓷器般光洁完美，肌肉曲线反倒没有以前夸张，而是充满了一种自然协调之美。
“惠能大师！”陈泽把“惠能”二字咬得很死，
“我做了什么？你就说我作恶？”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定期补充特定的胚胎干细胞制品，这也是为什么南华寺需要释明心。
结果才伸手去碰，一股锋锐之意竟从袋口缝隙间勃然而生，扫向四面八方！
咦？
陈泽没有收手，而这股锋锐之意似乎察觉到亲近，竟主动避开了陈泽的手。
当然，如果用黑树汁液的话肯定不在话下，但是肉身佛坚决不同意用这“阿鼻邪物”来延续肉身。
陈泽盯着肉身佛眼中的幽光，逐字逐句解读出他的意思。
“老衲言至于此，施主，就此别过吧。”肉身佛如是“说”道。
此时陈泽莫名想起了刚刚装入储物袋内的石雕。
“.”肉身佛甲略作沉默，
“自然是老衲所作。”
下一个刹那，炽烈的火黄之色映照天地，将所有的一切完全覆盖。
重量不对。
此时在山门往上，占据整个寺庙建筑群最高点的罗汉楼顶部，两道身影正挺立于此。
“阿弥陀佛。”寒风吹过，明性方丈不禁裹紧了身上袈裟。
都说高处不胜寒，又何况方丈年事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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